“有一些话,我是不好跟徐家夫人张口的,期儿千万替我留意着些,袁家娘子若对这门婚事心存勉强,你可记得告诉我,事关许儿的终生,我务得思虑齐全。”
芳期自是应下了。
终于是盼到了出伏,徐姨母请待袁家娘子的那一天。
芳期跟明皎约着早到了,等袁家娘子到的时候,她跟明皎一左一右随着徐姨母相迎,芳期打量了一下袁母,见她身材纤瘦,却飒爽抖擞,不似得有些官眷,似乎走步路都少不得婢侍掺扶的柔弱样,仿佛非如此不能显示自家过的是养尊处优的生活。
发髻上簪秋香色的棠花,未着时下见客时更盛行的大袖禙,秋香窄袖衫子外一件秋香半袖,衣领镶黑色的窄缘,半袖镶着的黑缘上绣有大片的秋香色藤叶,系月白罗裙,佩海棠红丝绦,绾结处坠着海棠红丝黄翡花叶禁步,这一身其实既可居家,若非赴什么隆重的宴会均为适宜,芳期是看袁母这身穿着,细致处的搭配,判断出她甚有情趣,且是个随性的人。
袁家娘子听说徐姨母身边的妙龄女子是湘王妃,也未见得诧异,谈笑间舒泰自在,芳期便想传说袁子高大有其祖父之风,在她看来那般的从容之态,其实也是深受母亲影响。
席间,饮谈来,并不分主家引导客人应和,聊一阵时季气候,顺畅的就讨探起侍弄花草的技巧,芳期才知袁母鬓间那朵海棠花,竟然是她亲手嫁接栽培,那花形较常见的海棠略大,夏季盛放还不算奇异的话,秋香色却是极罕见的,芳期早前还以为是袁母专为了搭配衣色往特供奇花异草的花苑采买,事实却是反过来,那身衣裙才是为花朵陪衬。
话题又从植花讲到调香,又从调香讲到配茶,正好酒足饭饱,于是移步凉亭里,徐姨母便拿出自制的花茶招待,也是这个时候,才提起袁四郎来。
徐姨母问的是袁四郎为何错过了今届应试。
论来袁四郎不过是束发之龄,下科场着实尚早些,徐姨母有此一问,是以为凭袁四郎的才学已然足够取中进士。
“虽说今届有衍圣公府的子弟应试,子高要得金榜之首恐怕不易,只我度量着他的志气,却自来不重这些,总不至于因惧同年才高而避考,他又急于除弊立新,以挽朝事的腐颓,因此心中才觉得诧异,要知官家登位后,科举便效了旧制,隔三年才一届,错过今届,子高就得再耗三载方能入仕了。”
袁母笑应:“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至于入仕一事,子高自来便有主见,我与外子从未干预,还是听他有回跟他的兄长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