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母在秋水榭里坐下来,还没跟李家的女眷叙上几句闲话,一看,女儿明皎竟差点没咬着芳期的耳朵,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见覃六娘的脸却是越来越红了,一手掐芳期,一手掐明皎,羞得头都抬不起来。
她忍不住道:“期儿、皎儿,你两个都多大了,还有脸欺负六娘,竟是当着六娘外家这么多亲长面前,你两个也有胆。”
李家大舅母就笑道:“夫人不知道,六娘可该多谢三娘呢。”
徐姨母心中便有所品察,正要细问,却听一声:“我家娘子见夫人来了,相请夫人往无边楼上伤叙话。”
徐姨母一回头,就见两个婢女。
这两婢女本是服侍王嘉慧的,徐姨母不认识,只她当然知道现在无边楼上的是什么人,本是没多想的,只起身,冲李家大舅母道:“我先失陪,一阵间再来跟淑人说话。”
婢女眼见着只有徐姨母一人起身,且转了身,根本没有带着徐门女眷集体“捧场”无边楼的想法,顿时就着了急:“夫人不知,婢子主家为洛阳王氏。”
徐姨母蹙了眉头:“我自是知道长嫂请我去闲叙。”
“那……夫人怎不嘱令太傅府诸位娘子、小娘子前往拜会。”
芳期听这话,也才往这边看来,只见徐姨母脸上的神色……俨然已经悟了,不过嘛,悟了之后满面的沉肃,细看来还有几分羞恼。
“嫂嫂应当不是请我去闲叙的吧,你们也给嫂嫂带句话,当日父亲及兄长的训话,我谨记于心,从此便不再干预本家的事理了,我不敢忘孝道,只是太傅府的事理,也请嫂嫂莫问莫涉,今日是我有违嫂嫂的嘱令了,择日吧,我会向嫂嫂赔罪。”
眼见着徐姨母是这样的态度,芳期便休了打抱不平的念头,只她眼看着两个婢女,只有其中一个转身出去,另一个却厚着脸皮伫在水榭时,为了不让徐姨母更多难堪,才笑着过来:“桃江榭里,原也备着茶水瓜果,今日叔母怕是分不开身的,还望姨母一阵间,能代为招待好往桃江榭的宾客呢。”
徐姨母领会得芳期的好意,便笑道:“我知道这里已有人坐镇了,本是趁着现下还清闲,过来与亲友们叙叙旧,期儿既托了我,我哪能不尽心,择日吧,择日我另置茶饭,相请淑人诸位。”
这是婉转的在替洛阳王氏赔罪了。
李家舅母赶忙道:“敢不从命?要说起来,我家的远帆与令郎本是同窗知己,远帆娶妻时,令郎还做了傧相,我早就有心和夫人多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