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的临安府衙前,六扇门外,早就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几乎是胳膊挨着胳膊,脚趾抵着脚跟,远远的那株刚长出嫩芽的矮树上,竟还有好些个顽童攀上了枝桠,他们占据着最高的“坐席”,但隔得也忒远了些,其实难听见龚侯如何审讯罪犯,不过孩子们并不在意这些,他们现在已经被衙役早早架起的栅障之内,那些锦衣华服的“看客”吸引,那些人就是贵族了么?是经常能和官家吃吃喝喝的体面人?
刺杀太后的逆犯今日会被公审断罪,告示一经张贴在各大街巷的衙房前,满临安城的百姓都在热议究竟是谁有这样的大的胆量,倒是有些消息灵通的人,打听得窈窕楼的东家已经被临安公亲自带人逮拿入狱,就猜测罪逆必定和窈窕楼有关联。
而司马仲,虽说很是乐见刘氏的下场,但太后之令他不得不听,所以早便安排了涂显、窦况等人,把敏娘的恶行宣扬开来,说她是为湘王指使,意图刺杀太后,湘王罪行虽已败露,可仍有余党残孽在把控着这些罪徒,湘王自身难保,但也要孤注一掷和太后拼个两个俱伤。
既是公审这要的大案要案,便不能只在临安府的衙堂,那里着实容不下如此多的人,所以哪怕是还有兴国公等等重臣监审,龚佑也只好把审讯的地方定在了府衙门前。
司马极今日是必须到场的。
潘氏也果然在司马仲的安排下,前来一观,她就坐在司马仲的身边,也是在栅障之内,倒没被拥挤着,可这栅障之内就她一个妇人,多少有几分不自在,但想想她也能算作是人证之一了,出现在这里并没有什么怪异之处,就又挺起了腰脊。
并非没有贵妇官眷关注这起要案。
只不过预料见了今日临安府衙门前必然拥堵,她们是在距离府衙不远的街巷里头,那些茶肆食肆里赁着单另的阁子,打发家人奴仆前来围观,事后听个结果。
王老夫人竟然也“不辞辛劳”的过来了。
但陪着她的不是儿媳孙媳,只有马氏等等洛阳王氏的女眷,王老夫人只有和她们才有共同话题。
“着实也没什么看头,那罪妇,在慈宁宫行凶,必死无疑,审的只是她受什么人指使罢了。”王老夫人悠悠地喝着一盏茶,眉梢眼角全是惬意愉快,仿佛对于太后受的那场惊吓她非但没有共情,还大觉趁心。
王老夫人是真不知道太后很快就不是太后此件惊心动魄的大事。
马氏心怀鬼胎,就越发不在意太后的死活了,虽她很有些心不在焉,但附和已经成了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