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期更愣了。
她在经过一番绞尽脑汁之后,才笃定了一个虽然惊悚,但尚且合理的想法。
“难道说咱们军营有敌营的探子,所以晏郎将计就计,想要蒙骗敌方让他们因大意而生轻视?”
晏迟挑了挑眉,默默抿了抿嘴。
闵妃轻笑一声,替芳期释疑:“故布迷障的法子对敌方多半是没用的,且敌方想要安插探子进我方军营,更如同痴人说梦。湘王殿下这么做,不是为了惑敌,而是为了惑己。”
芳期听后就更觉满头雾水了。
闵妃见湘王仍不作声,继续道:“殿下虽参与过两回军事行动,却并没有亲自率领过禁军,那些个禁军统领,也不知有无兴国公一党的亲信,哪怕他们并不敢怠战,殿下也会考虑在进军衢州前,摸察明白哪些人是真正的干将,堪当予以重用,所以殿下才不急着申肃军纪,由得目前散慢的状况,甚至于……那些个官伎,应当为殿下故意从婺州调遣来‘慰军’,为的便是观察诸多将士的态度。”
用官伎慰军?这还真荒唐。
闵妃像是看出了芳期的想法,又是一笑:“无论是过去,抑或是而今,边军军营里其实都一直存在官伎侍应的不良之风,只不过这种风气在禁军中还是被严令禁绝的,尤其是此时,情势危急,殿下职任大将军,让官伎出入军营的作法十分荒唐,所以真正忧心战局的统领,必会质疑甚至抨击,而那些对胜负根本不关注的人,自然会盼着殿下在替了宋屏担当大任后,仍然会告负。”
“他们就不怕自己会因为大将军指挥不当,枉送了性命么?”芳期摇了摇头,权场之上勾心斗角也就罢了,战场之上,自己的生杀荣辱都在转眼之间,居然还有人觉得可以隔岸观火?
“他们以为殿下做出如此荒唐的事,必然难服军心,其实军令有如国法,执法者其身不正,法令便有如空文,殿下这大将军遭受众统领乃至于广大军士的质疑,他们在战场上就可以违令,该进攻时偏撤匿,自然能免战亡,横竖到头来天子追究罪责,也是由殿下承当。”
芳期方才明白了晏迟的用心。
她笑道:“我就说了,小闵比我的见识广博不知多少,尤其是有关行军作战之事,我根本一窍不通,小闵却能分析得头头是道,解释得清清白白,其实我这回来,根本一无是处,倒是小闵,兴许真能助晏郎一臂之力。”
闵妃怔了一怔。
她不由联想到似乎已相隔久远的心事,那时节,情窦初开,深深为面前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