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刚对芳期说一句:“一别经年,王妃仍旧是光彩照人不减当日风仪,真真让人羡慕呢,仿佛时光弹指过,红颜最易老的话于王妃根本就是谬谈,这时光倒是弹指而过了,王妃却是青春常存呢。”
芳期还不及谦虚几句,就被简氏接了话:“慢说湘王妃了,毕竟还年轻,便是大长公主也像是逆了时光再返青春妙龄,可让妾身感慨的是大娘娘,大娘娘过去多重保养的一个人,这些年却因为疾症缠身,大长公主是不知,大娘娘现在可……妾身也经许久未获准入福宁阁拜安了,真不知大娘娘现如今玉体如何。”
大长公主当然明白简氏这话另有用意,可她毕竟得唤太后一声阿嫂,此时既然简氏挑了头感慨,她也不能对太后的境况不闻不问。
“我早前已听圣人说,大娘娘的玉体虽未康复,以至于不能出席今日宴会,却也不算危重的,只是听宸妃这样一说,仿佛……”
“是妾身因为牵挂大娘娘的疾症,显得过于担忧了,大长公主可莫误解了是圣人言非其实,只妾身想求求大长公主,待明日,大长公主看望大娘娘时,好让妾身也随往福宁阁。”
陈皇后早就蹙起了眉头,这时道:“不许后廷的嫔妃打扰大娘娘养病,乃是官家的圣令,官家还尤其告诫了宸妃,宸妃今日相求大长公主,岂不是让大长公主为难?”
大长公主也自然不愿意为了宸妃违背天子的嘱令,可省度着今日既有这么多外命妇在场,总不能直言太后患的是癔症,已经神昏智聩,便连她其实都并不打算去“叨扰”太后养病。
正犹豫间,芳期说话了。
“圣人说的虽是实情,官家的确禁令了嫔妃打扰大娘娘养病,可用意无非是担心大娘娘日日都要应付人情礼数,却这回是大长公主回国省亲,自然应当拜望大娘娘,便是一次而已罢了,想来宸妃就算随同,自会小心言谈,不至于再次触怒大娘娘。”
一句话就解释了为何天子会特别告诫简氏不许再往福宁阁。
虽说这是一句没人相信的假话,可这样的场合,原本也不需要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