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眼睛里渗入了某种明光,清清凉凉的,却熠熠生辉了,自己都觉此刻的眸子恐怕亮得惊人,像座冰山一样的晏大王,原来本质竟然是个火折子么?
“今日咱们是夫妻一同上阵,王妃是为此兴奋么?”晏迟自然也看清了芳期极其明亮的眼眸。
“倒不是为这个兴奋。”芳期毫不掩饰,实话实说:“虽说早已发现了,但我还是会震惊于晏郎的风仪,虽说有生以来,我也见识过不少美男子,但无一能比晏郎的仪容,真庆幸,当初逼着晏郎娶我为妻,才不枉我天生的沉鱼落雁之貌,未曾明珠暗投。”
晏迟眨了眨眼,终是忍俊不住:“我便是喝下八斗蜜,也说不出这样的甜言蜜语,往日里求你说都不说,今儿这是怎么了?”
“被晏郎的帅气,冲昏了头脑呗。”芳期这实话说得还挺认真:“今日一役后,我大抵应当正式准备远走高飞了吧,身外之物也不是尽可抛舍的,有些你我心爱之物,还是得先作安排,免得倒时累赘。”
说到离开,晏迟心中就忍不住一沉。
因然离开并非离别,但也的确越来越近了真相坦露的时刻,他的真正计划,从没奢想过能对芳期隐瞒得丝毫不露,他教会了芳期从蛛丝马迹里抽丝剥茧,同样也纵容了芳期成为最了解他的人,他对所有的一切都胜券在握,唯一不能确定的是。
真相大白水落石出后,面前的女子还是还否愿意和他远走高飞。
当芳期恍悟他的隐瞒和欺骗后,还会觉得他是不可抛舍的人?
她万一会作比较呢?徐明溪、徐明皎、鄂霓、辛远声,乃至于就连汴王妃都对她坦诚相待,唯有他,是理所当然必须对她坦诚相待的人,却没有做到理所当然的事。
那一天,真的逼得很近很近了。
可晏迟却越来越不想掀开那页书皮,让她真正读懂他的满腹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