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期没有在长英堂等来访客,却听说这位分明有事相求的访客反而因为蝉音的哭闹似乎意图“拔刀相助”,她多少觉得事非寻常,稍作了思量:勤政殿朝会之后,蝉音自然就回到了湘王府的金屋苑,早几日倒还安份,但听闻连司马权都已经被押返临安,她却仍未盼到湘王殿下的言出必践,就开始了抗议,起初倒还是委婉的,无非是希望来清欢里确实她日后的名份,或许还寄望于见上湘王一面听他亲口落实,遭到拒绝后,就开始寻死觅话的哭闹了。
晏迟不让她“善后”,说要自己解决。
今日,晏迟应当是誊出手来解决了,听蝉音这番口不择言的针对她谩骂,应当是晏大王的解决方式极其不仁义。
偏偏赶上有客来访,这件事儿,她还真应该出面了。
芳期便往院门处去,她还是先打量客人。
思州招抚使张驰之女,据说比普通的闺秀要多一分巾帼之气,她也曾听自家那位精于算计有时却莫名固执的祖父叹息过,说姚巩将本性隐藏极深,他老人家都看走过眼,好在姚巩得意忘形之下露出了肮脏的底里,张驰远在思州,且性情又是个鲁直的,看重姚巩的能力不是他的失误,姚巩心地虽阴恶,能力确然出色,没想到张驰这一过头的欣赏却搭上了掌上明珠,和这样一个奸邪之徒结了姻。
芳期那时就知道张氏要比姚巩要年轻不少。
可她这时看张氏,眉目婉约却黯淡无光,分明有如在悲凉的境世里被摧毁了所有的信念,披一身的孤冷看着他人的哀怨,像看世间毫无例外的谁都不能真正享获幸好的宿果,芳期在张氏的神情里甚至不能睹察同情。
而今日负责将蝉音送回金屋苑的婢女此时也极着急,她忙着解释:“殿下明明言告蝉音,当初虽说承诺她潜返沈家并听令行事后……答应过实现蝉音那些妄图,不过殿下并没有打算践诺,绝不会纳蝉音为姬妾,只是殿下也说了,只要蝉音放弃执念,不再妄图更多,哪怕是在临安置宅置地供蝉音日后安居殿下仍愿成全。”
婢女越说声音越小。
她听得清楚,湘王承认了反悔,承认一开始就抱着欺诈的目的,对于郎主的言而无信婢女也很愕然,心中未免也对蝉音遭此无情的打击心有同情,出于这样的同情心,她没有动用武力把蝉音押回金屋苑,这才造成了清欢里门前的一场风波。
“我现下与张娘子有事商量,你先返金屋苑,等这桩事了我再与你分说。”芳期这话是对蝉音说的。
“覃妃,只要你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