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街的湖,并非洞庭湖的湖,而是开封城内宝镜湖的湖,北卫朝时宝镜湖南岸多为书香门第的居宅,属清幽雅静之地,但现时已经不知何等境况了,开封城陷落,面临着俘亡之患,那些书香门第纷纷南渡,到了临安城,起初时仍聚居在此一条街,故而才让这条街得了湖南街之名。
然而此地无湖,拿南卫的皇城作为标尺的话,僻静也算僻静了,却并无景致,那些个书香门第,不管是仕臣还是名士,自然都不满足于湖南街的环境,后又纷纷迁离各寻理想的居境,湖南街的名号却没有改变,一直延用了数十年。
羿青没被司马修“发掘”时,他一度在此居住,是在这里成婚,因此即便后来迁往更加靠近皇城的市街,搬进了越发气派宽敞的居宅,这个颇为念旧的人还是把湖南街的旧居保留下来做为别苑。
羿青罪亡,尹氏等从官眷贬为庶人,居住的宅邸被抄没,只留下湖南街的“别苑”。
也不过是两进,大大小小总共十间出头的屋子,被挤在逐渐成为杂居的所谓“公屋”间,院墙一人高,邻家顽皮些的孩童时常都能搭着“肩梯”攀上墙头往院子里窥望,满足下对独门独院的“贵族”生活的猎奇心。
要在这样的地方杀人,哪怕是月黑风高夜,倘若要做到全然不惊动邻里,那可得是能够动用一大批训练有素的死士的权盛势炽的人物了,不符合“群龙无首”已如“丧家之犬”正密谋着垂死挣扎绝地反击的余孽的设定。
因此当晏迟赶到湖南街勘察案情时,这个地方比任何时候都还要热闹,纵然先有闻迅而至的葛时简下令推官衙役维持秩序,再有刑部尚书祁诚听闻重案后,下令属下武侯及时赶到进一步提防凶犯趁乱灭迹,然而仍然没能够驱散湖南街的居民,当晏迟骑着马抵达时,呼拉拉围上一群人,七嘴八舌争先恐后的把他们的见闻告诉。
“草民就住在隔壁,因为我家那口子居然瞒着我又把家里的钱拿给了她那不成器的败家兄弟,先是发了一通火,就想着赶紧去把钱索要回来,也许我那舅子还没来得及用去斗鸡斗狗,急匆匆的经过这里,一头就撞上了个提着刀的蒙面大汉,大晚上的手持凶器还蒙着脸,可不就是悍匪,草民正想呼救,那大号一掌就劈下一类,草民就昏过去了,殿下瞧瞧,草民这脖子上还有淤青呢!”
“湘王殿下,草民是住在这家人后头的,晚间都已经歇下了,听到隔着墙有妇人大喊‘杀人’……”
“草民是住在对门儿,听见动静往楼上窗户里瞧过来,哎哟,正看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