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芳舒今日不是来和薛妃争执的。
所以她并没有阻止薛妃公然当陈皇后的面前提出即带太子回避的举动,但她还是会诉苦:“殿下除圣人外,也极亲近贤妃,又的确多亏贤妃废心,因此才至殿下对贤妃也生孺慕之情,贤妃膝下没有子女,殿下由她抚育,她也将殿下视如亲出,因此妾身也明白贤妃是因为重视殿下,故而才不愿殿下……为天伦血缘之情所牵绊。”
“阿薛不是如此小的器量。”陈皇后摇头叹气:“咱们女人啊,有多少活着活着争的心性无非是落在子女身上了,哪家的儿郎更长进,哪家的女儿得高嫁,若是在普通门户,或许还能指望个能和夫婿长相厮守,但在这座宫廷的女人,谁都无法指盼帝王的专宠。
所以更得相争,争荣华加身,争权势在握,这就是世人眼中的后妃,仿佛不去争不去夺必然就难得善终。而我却是懂得阿薛的,这么多年了,她只有盼求却从不争夺,她对安儿的爱护终究是心里那份盼求的落实,无法将情意付诸夫君,却也不愿心藏冰霜的活着,她竭尽心思对安儿,不是为了让安儿回报什么,而是还想自己像个活人一样。”
这话,陈皇后多少说的也是自己的心思,话说出来,却引起了胸臆的一股怅郁,可她还没有如何,却听芳舒竟哽咽了。
“圣人信任贤妃,妾身却不得不多想,就连圣人都因心中不忍允许妾身对殿下略尽亲长之慈,唯有贤妃阻挠妾身与殿下亲近,指不定会误导殿下,认定妾身心怀叵测,让殿下提防疏远妾身,最近这些日子以来,妾身常作噩梦,梦里那些北辽的蛮人杀进了临安城……”
“快别说这些糊涂话了。”陈皇后忍不住阻止芳舒:“我虽不懂战事,这军国大政之事也由不得我们这些妇道人家作主,可就连多少普通百姓都是明白的,如今朝堂之上有湘王殿下坐镇,又有襄阳公、辛将军等等勇将,再不比得当年,如同守不住开封般的再失了这半壁江山,阿舒你的忧虑我能够体谅,但这种大不祥的话要真落人口实,可是会被治罪的。”
见芳舒又是惊怕又是哀愁,不哽咽了,泪珠子却掉得凶猛,陈皇后忙劝了几句,又劝不住,正好这时尚宫局的女官们奉诏来见,陈皇后分身乏术,潘氏便自然而然“请命”道:“圣人先去见几位尚宫吧,奴在此侍奉覃娘子,待娘子情绪缓和了再送娘子返青梧阁。”
陈皇后并不作他想。
而芳舒的情绪经潘氏安抚,自然也渐渐平复了,当两人往青梧阁去的时候,芳舒才终于说了正题:“我收到宫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