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薄冰,过了几十年后,当潘吉弥留之际,是如此叮嘱他的义子——
“这人活在世上,不管是什么身份,不管一时间有多风光得意,可都千万不能作恶,正如那些谤害东平公的人,他们无一料到东平公虽没有还手之力,赵氏一门被斩尽杀绝之后,还有一个与东平公并无血亲关系的人,无论敌仇有多强大,经运筹帷幄多年,到底是把那些作恶的人一网打尽。
家破人亡尚不可怕,我可亲眼目睹了厉帝的终场啊……晏王的指尖都不屑挨厉帝一下,厉帝却经脉寸断、脏腑俱裂而死,足足的在地上躺了三、五个时辰,才呻吟着咽下最后一口气。而司马太后……也是血尽而亡,她亲眼看着厉帝咽气,死的时候双目大张。
谁能想到一国的皇帝和太后竟然是这样的死法?一个是被亲儿子刺死,一个弑母之后连个痛快了断都没得到,我不知人死后还有无魂知,若是有,厉帝母子二人便是死后怕也不得解脱。”
这是潘吉唯一一次将他目睹的情境说出。
而此年此日,潘吉替羿栩和司马太后收了尸,颤颤兢兢的离开那间似乎充溢着血腥味的大殿,四顾,不见湘王,他才敢吊着胆子挨近清箫,却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连他自己都不知隔了多久,终于等到心中平静了些许,他问:“明日的宫宴……穆郎君,奴婢可真的还能保住性命?”
清箫这时,却是坐在了大殿之前的汉白玉阶上,他比潘吉要平静多了,恢复真容的他,似乎连目光都更加清亮几分。
“潘内臣,离开临安离开卫国,你当然能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