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他只晓得在自己的天下高兴地笑,咿呀咿呀地行骚乱蹬,胳膊好像一节一节的藕,可爱的要命,他的动作晃了一阵,才牵强抓住方嬷嬷的一根手指。
江迟闭了闭眼睛,在讲话时,声音有些暗哑,混了油腻的鼻音,低低的,让人也不禁跟着苦楚起来。“婉儿,婉儿……”江迟反反复复的,几不可能闻地呢喃着乔思婉的名字,然后便伸手将孩子抱过来,抱了一下子,好像想到了什么,轻轻闭上了眼睛。
方嬷嬷有些心伤,别过了脸。
他再展开,却瞥见婴儿是非明白的眼睛睁地大大的,咕噜噜地看着自己,这张可爱的,红彤彤的小脸,果然是婉儿为自己生下的儿子。
江迟轻轻一颤,停了一停,蓦然便收紧了揽着襁褓的双手,紧紧的,几乎嵌进自己的怀里。
孩子的身子很的松软,像是突然觉得到了什么,他变得很恬静,很乖巧。淡淡的,劈面扑来的奶香,和着婴儿该有的脆弱与娇嫩,再次清晰深入的,展示在江迟面前。这是自己的儿子啊,婉儿的血脉,江迟紧贴着他的小脸,收紧了胸怀的双手,当心翼翼地轻轻颤抖,依偎上这世上与他血脉相连的人。
江迟轻轻颤抖,却并不哄他,头仍然埋在襁褓之中,贴着他的小脸,喃喃反复地说着什么,任由孩子连续地哭着。
方嬷嬷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清晰地解读到他的悲伤。
“公主交托了,你可以去看看小姐。”
江迟轻轻一震,刹时僵住身子,不敢仰面。
方嬷嬷叹了口气,从他手中接过孩子,哭得累了,婴儿改由小小声的抽泣,像小猫一样,叫的民气里疼痛。她悉心肠哄了一番,终于将婴儿哄得睡了,才将他抱进隔邻房中,蹑手蹑脚地放进摇床。
贺雨然在门口等着江迟,带着他进去,一跨进房子,与里头火热截然相反的阴冷让人猛地一个寒颤。阴暗清静的房间里,脚步踩在砖面上,都带了一种空虚的回声,好像在走一个始终走不完的路。江迟一眼看到一张白色的帘幕罩在床边,贺雨然亲身走上前掀起了帷幕。一层层浅白的纱罗,层层迭迭,好像是无数层浮云交迭在了一起。而在云的止境,乔思婉一点生气也没有的躺在床上,看上去和平常一样,她的表情很恬静,看起来竟好像是在睡着了一样。
江迟不晓得自己是如何走到床旁的,只以为自己每迈一步,筋骨便好似一片片,一层层,渐次剥落,带着一种无法消逝的凄惨。他望着她,一只手按在心口,以为那边痛得要裂开了,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