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尽管如此,但出于自尊或是别的什么,得见眼前这一幕的俞音,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一言不发,甚至于就这般不声不响、无声无息地转身离去;就这般极力装作不痛、不痒、不在意地转身离去。
话说回来,如若真的不痛,不痒,也不在意,那又怎么会于下意识间一言不发,甚至于不声不响、无声无息地转身离去呢?
所幸,就在此时此刻,就在俞音已然转身且欲要走出鱼泪轩的此时此刻,钟大煓的视线不仅于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俞音,钟大煓的声音不仅于第一时间唤住了俞音,钟大煓的身影也于第一时间凑近了俞音。
“你可回来了,俞音,怎么?落下什么东西了吗?怎么才刚回来,就又要走啊?”得见俞音转身欲要离去的钟大煓,下意识地以为俞音这是要赶着去找落在途中的东西之类的,故而才连连向俞音发问道。
已然转身且欲要离去的俞音闻之,只得又转回身子,重新面对钟大煓,以及伫立于钟大煓身后不远处的年丽姝。
“我没落下什么东西,大煓哥,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一向小心谨慎,又怎么会随便落下东西呢?”俞音无奈地回应钟大煓道。
“那你这么着急是要赶去哪里呀?竟然急到才刚进院,尚未来得及同我打声招呼,便转身欲要离去了。既然你没有落下什么东西,那是不是堡内发生什么事情了呢?奇怪,我怎么没有听到半点儿风声呢?”钟大煓于胡乱猜测间继续向俞音连连发问道。
殊不知,俞音就是为了不在眼下他所误认为的情形下,同钟大煓打招呼,所以才贸然决定转身离去的。
所幸,既然钟大煓问到了,俞音也没打算遮掩;抑或是说,俞音心中其实还是希望钟大煓于第一时间唤住欲要离去的他,并对他加以询问,最好能直截了当地问到点子上;如此他才有机会向钟大煓委婉地抱怨,含蓄地吐苦水,冷嘲热讽地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一如既往般没完没了地使小性子。
于是,只听得俞音阴阳怪气地回应钟大煓道:“你莫要再乱加猜测了,大煓哥,堡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安宁得很哪!而我之所以刚进院,便识趣地离开,只是因为我见有客人在,又见你们正相谈甚欢,一时不忍心打搅你们罢了;省得因我不合时宜的归来,而坏了你们临风攀谈的雅兴。”
俞音说罢,习惯性地朝一旁别过头去,噘了噘小嘴。
尽管钟大煓一向迟钝木讷,但俞音的气息,他一向是嗅得很准的,当然也包括此时此刻俞音言辞间的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