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听得深感无辜的钟大煓,立时反驳此时此刻正噘着小嘴以示不满的俞音道:“临风攀谈?俞音,你倒是真会说!只是这临风虽是不假,但是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与她相谈甚欢了呢?更别提什么雅兴了。”
面对钟大煓的质疑,俞音也立时针锋相对地反驳钟大煓道:“哪只眼睛?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看见你们有说有笑的,难道这还算不上是相谈甚欢吗?”
钟大煓闻之,心下立时明白,俞音这是误会了,误会了方才他与年丽姝的相处模式,并且误以为他与年丽姝相处得甚是愉快融洽。
而事实却是,就连一厢情愿的年丽姝都明白,她与钟大煓之间的相处非但不愉快,而且一点儿融洽的意思也没有;而他们之间的有说有笑,也仅仅限于彼此之间你来我往的妥协罢了,完全没有一拍即合的感觉,更别提心意相通了。
而此时此刻的钟大煓却并不打算向俞音多做解释,甚至于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向俞音做出解释;因为他知道,面对此时此刻先入为主的俞音,一切有力的解释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一切详尽的解释都是徒劳无功。
更有甚者,小性子一使上来的俞音,压根儿就不会给钟大煓以解释的机会;而此时此刻钟大煓需要做的,无疑就是创造这种俞音急于且主动想要听取解释的机会。
所幸,钟大煓深知自己此时此刻需要做什么,也深知自己此时此刻应该怎么做;当然,他也一定能做到,因为他具备做到的能力。
于是,只听得钟大煓冷不丁地对正在气头上的俞音说道:“你别走了,俞音,我都杵在这儿等你半天了,你怎么才刚回来,便转身又要走呢?再者说,看你方才进来时兴奋的样子,一定是有什么快乐的事情要与我分享吧!那就快说吧,要知道,我就爱听你说话。”
就这样,钟大煓一边自作多情地对俞音说着,一边不顾俞音的踌躇犹豫,一把将俞音拉进了鱼泪轩正房的外屋中;当然,是生生从年丽姝的面前经过的。
而方才钟大煓对俞音所说的“我就爱听你说话”,表面听起来钟大煓的意思是他只爱听俞音说话;而其言外之意,无疑就是他钟大煓不爱听旁的人说话;而此时此刻正身处一旁的年丽姝,不就属于那“旁的人”吗?反正于钟大煓而言,除俞音之外的人,都属于那“旁的人”。
其实,即便钟大煓要决绝,要当机立断,不要拖泥带水,不要剪不断理还乱,也完全不必如此防备年丽姝,不必时时刻刻、字字句句都对年丽姝加以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