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钟大煓心想:就这样继续装睡下去吧!虽然无法看到他的面容,但就这样静静地感受着他的气息,也不失为一件幸福的事呀!
俞音就这样看着假装熟睡的钟大煓,看了良久之后,才将两封事先写好的手札,悄悄地放在了钟大煓的枕边;然后依依不舍地起身,步履维艰地向房门走去。
而从钟大煓的卧床到房门之间,这原本短短的十几步距离,俞音却觉得自己走了好久好久,久到无数次地想要回头,却又无数次地忍住。
然而,就在俞音即将要开门出去的一刹那,终归还是没能忍住,终归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一眼依旧在假装熟睡的钟大煓。
尔后,俞音这才终于下定决心开门而去。
即便如此,俞音开门的动作还是那般的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儿声响,而惊扰到他所以为的正在沉睡中的钟大煓。哪怕只有无足轻重的一次,他也不忍钟大煓于惊吓中脱离梦境,回归现实。
就这样,钟大煓又一次被抛下了;只是这一次,并非无情。
听到开门声,双目依旧紧闭的钟大煓心知,俞音离开了,离开了正房,离开了鱼泪轩,离开了后院,离开了水心堡,离开了正宅,离开了金泓街,离开了南门,离开了福灵城,离开了天朝,离开了四方关内;当然,最为重要的是,离开了他,离开了他钟大煓,即便并非永远,至少也是暂时离开了。
其实,如若说钟大煓装睡是为了多留住俞音一会儿,那在俞音开门而出、决心离去的瞬间,钟大煓足可以立时起身,随即追上俞音的;然而,钟大煓却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即便钟大煓真的追上了俞音,又能做些什么呢?是道声“珍重再会”?还是对俞音的离开加以阻拦?而很显然的是,前者没必要,后者没意义。
既是如此,还不如索性就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一直装睡下去,就如同此时此刻钟大煓所选择的告别方式,尽管这选择并非出于自愿,尽管这选择充斥着无奈。
此时此刻,睁开了双眼,却目光空洞地望着卧床正上方屋顶的钟大煓心想:我之所以一拖再拖,迟迟不肯戳破真相,就是怕他会悄然离去呀!可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
殊不知,俞音重返故里的决定,是在他岐国王子的身份被公孙闲叶戳破之前做出的;而他之所以悄然离去,并不是因为他的真实身份被无情地戳穿,而是因为出口的光亮在强烈地召唤着他。
只见钟大煓神情落寞地从卧床上起身,心情沉重地拿起方才俞音放在他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