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生我得以唤你一声“父亲”,那便是你我前世修得的缘分。尽管前世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大清楚了;但我总觉得,你我冥冥之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然,无所谓谁曾亏欠过谁,又究竟亏欠过什么。
故而,不是我的,我不争,何况那原是属于你的;而不是我的,我也不抢,何况那也是属于你的;而我现在,只是单纯地想要珍惜你我之间的父子情分,哪怕你不相信我的身世身份,哪怕我不能对你说出我的去往,哪怕你我之间并无多少情分可言。
不过,你放心,七月初七的虚实大会,我一定不会缺席的,我一定会如期回来,继续做你的挡箭牌,为你吸纳四方来箭的,哪怕千疮百孔,哪怕遍体鳞伤,哪怕被扎得如同一只刺猬一般。
然而,即便是逆来顺受的刺猬,也难保不会有炸刺儿的一天;所以,你若是想确保我这只刺猬永不炸刺儿,那你千万不要试图为难我的大煓哥,也千万不要试图从他的口中问出我的去往;当然你也问不出来,因为他同你、同所有人都一样,压根儿就对我的去往一无所知。
不止如此,你还要尽可能地礼待我的大煓哥,尤其是在我离开金泓水心堡的这段日子里。
当然,你也无须对我的大煓哥礼待得太为夸张,即便有些冷淡忽略也无妨,只要同我身在堡内时一般就可以了。毕竟平日里你待他也不是很热情,我怕你冷不丁地一热情,大煓哥脆弱的内心会因此而受惊吓甚至于受不了的。
其实,你我都是彼此不愿惹也不愿得罪,同样惹不起也得罪不起的人;所以,你张弛有度的同时,一定要好自为之;而我量力而行的同时,也一定会适可而止。
你我都要尽自己所能,为彼此留一些转圜的余地,留一些再见的理由;但愿你我再度相见之时,不会脸红脖子粗地大动干戈;但愿你我再度面对面之时,还能平心静气、心平气和地互称父子。
而值得一提的是,俞音留给钟大煓的那封手札,末尾署名为“俞音”;而留给百里渊的这封手札,末尾却署名为“百里泽漆”——两个截然不同的署名,便已然将俞音精巧玲珑的心思,跃然于这方寸的信笺之上。
百里渊阅览完手中俞音的亲笔手札之后,于头脑中尚萦绕着“互称父子”这四个字之时,便又随手端起身旁方几上所摆放的盛有古树茶的茶盏,漫不经心地饮了两口。
然而,就是这两口再寻常不过的茶饮,百里渊却分明品出了非比寻常的滋味。
尽管这滋味之中充斥着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