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齐涌上他的心头。
一反常态的是,这一次,百里濡竟然没有落泪,一滴泪也没有落。
这若是放在平日里,在自责与歉疚的连番攻击之下,百里濡早已泪流不止,泣不成声了。可这一次,他坚决不允许自己落泪,尽管他抑制得很是辛苦,亦很是痛苦。因为无论是身为一个男人,还是身为堂房二叔,他都不允许自己在百里流深内心极度受挫的时刻,先一步垮塌。
要知道,为百里流深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是百里濡一直以来的心愿,尽管他尚未具备这个能力,也尚未具备这份担当。
即便是在四年前,在百里流深尚还年幼的时候,百里濡也总是下意识地控制自己,尽量不在百里流深面前落泪,尽管百里流深总是能注意到他那湿红的眼眶。
而现在,百里流深长大了,心智也越发的成熟了,百里濡自然就更不愿让百里流深看到他脆弱的一面了。在他的完美幻想中,他留给百里流深的印象,应该永远都是顶天立地,一肩担当的。
此时此刻,在并蒂洲内外极其沉重的氛围中,在金泓水心堡内众人缄默不言的情形下,只听得百里濡极力克制住哽咽,尽量避免沙哑地向身边的百里流深忏悔道:“流深,我对不住你呀!若不是我当年引狼入室,也不至于害得自幼没了母亲的你,现在又失了父亲。想我平日里还总是口口声声、冠冕堂皇地说,但愿你不要收到任何伤害;却不承想,到头来给你造成伤害的竟是我自己。”
百里流深闻之,合了合眼睛说道:“二叔,你知道的,我是永远不会怪你的;更何况,你自始至终都并没有做错过什么呀!该来的迟早都是要来的,躲不开,也挡不住;十六年前所犯下的罪孽,所种下的恶因,其相应的果报,终归于今时一股脑儿地找上门来了。但愿这一切罪恶的果报,都能随着他们的逝去,而永远逝去;但愿不会再有人因此而逝去了。”
只可惜,这不过是百里流深一厢情愿的美好希冀罢了。
此时此刻,匆匆赶来报告的金泓水心堡护卫之首——厉忍冬,见老爷百里渊已然身死,一时间不知究竟应该向谁报告才好。
厉忍冬回想起日间在堡内前院所发生的一切,片刻思忖之后,他索性越过了大奶奶谢瑞香,堂房二爷百里濡以及堂房二奶奶舒雁,直接向金泓水心百里家的长女百里流深汇报道:“小姐,金泓水心堡内外的大火,现均已扑灭。前来行刺的杀手,除去在打斗中致死的不算,其余一众活口,现也已尽数擒获;此时此刻正押在堡内前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