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闻讯匆匆赶来的舒雁第一眼瞧见,尚未来得及换下银边素锦袍的钟大煓时,竟差点没认出来。这使得本就因这种穿着,而分外不自在的钟大煓,此刻愈发不自在了。
只一瞬便识出钟大煓的舒雁,忙不迭地向钟大煓连连发问道:“钟公子,你们可算回来啦!你们离开的时候,不是说要去寒蝉城看舍子花开的吗?怎么一看就是小半年哪?这段时间你们究竟去哪了呀?哎,怎么不见少爷他人哪?”
钟大煓闻之起身,并没有回答舒雁所提出的任何一个问题,而是耷拉着肩膀,无精打采地对舒雁说道:“好久不见了,舒二奶奶,看到你挺好的,我便放心了。可我并不是很好,我累了,而且是非常累,所以我想在这里的春和楼借宿一晚,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春和楼有的是空闲房舍呢!只是钟公子,你为何要住到别馆去呢?还住鱼泪轩不就好了吗?”舒雁不解地连连询问钟大煓道。
“鱼泪轩,算了吧,住在那里只会徒添我的疲惫,我还是住到别馆去吧。”钟大煓有气无力地回应舒雁道。
钟大煓说着,便不顾舒雁的困惑,急不可耐地朝别馆走去。
此时此刻钟大煓的心中一片茫然,脑袋里也空荡荡的不存在任何复杂的想法。他只想尽快瘫在春和楼的随便一张卧床上,简简单单、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换而言之,如若能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而且不会给他人造成困扰的话,他真想立刻就趴在地上。因为他实在是无力支撑了,一切的一切,甚至于包括他自己的身体,他都无力支撑了。
翌日,坤乾十七年,二月十一。
天朝福灵城内,金泓街上,水心堡别馆中,挣扎着入睡了一整夜的钟大煓,隅中时分才迷迷糊糊地起床。在舒雁再三的要求与监督下,他才勉强扒拉了几口早茶。
用过早茶后的舒雁与钟大煓,此时此刻正闲坐于水心堡正宅后院的碧波亭上,品茗畅谈。
一觉过后,稍稍恢复了些精气神的钟大煓,正欲要为自己昨晚不耐烦的言行,向舒雁致歉并解释道:“舒二奶奶……”
钟大煓刚一开口,便被舒雁无情地打断了,只听得舒雁纠正钟大煓道:“钟公子,昨晚我瞧你状态不佳,便没有及时纠正你,我现在已经不是这金泓水心百里家的二奶奶了,二爷他早已将休书昭示于金泓水心堡内众人了,所以你以后也不要再唤我为‘舒二奶奶’了。”
“为何呀?好端端的,濡二爷他为何要休了你呢?”钟大煓不解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