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l城的三天时间里,梦荷曾拿出手机想给陆潇打电话,聊聊低落忧伤的心情,聊聊调回zq城后的心境,可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拨打。自从z城一别,彼此再无联系,如果陆潇已经忘了自己,已经适应了他现在的生活,自己又何必去打扰,又该说些什么虚伪的客套话?在自尊心的作祟下,梦荷最终还是放下了电话。毕竟彼此只是过客,过客注定仅仅只是从你的人生路上路过,即使再美的风景,也没办法让彼此驻足,负重前行的人无法放下肩上的担子。
到了晚间,李博文睡下以后。梦荷对李景天说起程建章急不可待另寻下家的事,未曾想李景天倒未置可否,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那是他自己的事。”梦荷一听就生气,“大姑可是任劳任怨的伺候了他一辈子呀,他就这点时间都等不及。”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能怪得了谁?”
“你怎么也这样冷漠?就算是相处了五十年的邻居临了也该落一滴泪吧?”
“你们女人呀,一面付出又一面要求。这婚姻呀,也给养孩子一个道理,自己宠出来的毛病,能怪得了对方冷漠吗?”
听着李景天振振有词的说着,梦荷竟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那好,从明天开始分工明确,你甩手掌柜的日子正式宣布结束。”梦荷说完扭过头去不再搭理李景天。心里却想,这李景天的话看似无情却也有些道理,大姑围着儿女、老公转了一辈子,隐忍了一辈子,谁又惋惜了她的青春、在意了她的感受,讴歌了她的伟大?大家只是习惯了她为这个家所做的奉献、所做的牺牲,所做出的一切。
大姑的这一辈子被程建章所爱过吗?她又爱过程建章吗?她多像那曾经悬挂于墙壁上的一盏油灯,萤萤弱弱的光亮,让人在暗夜里感到温暖。如今,这一丝光亮熄灭了,渐渐的人们就会习惯、就会遗忘这曾经在暗夜里让人感到温暖的一丝光亮。大姑的一生更像一个殉道者,如今这个忘却自我的殉道者终于圆满了她的修行,化为天边的一抹云彩被风吹散。
身旁的李景天已经发出沉睡的鼾声,梦荷越发睡不着,起床到另一间卧室。从书柜里找了半天,寻着凯尔泰斯?伊姆雷的自传体小说《无命运的人生》,以催眠方式阅读。可终究心事重重,无法静心看书,脑海里总想着大姑常说的那一句,“这就是命。”什么是命?摆不脱,挣不掉的人生就是命?罗晓纵身一跃是命,大姑和程建章在无爱的婚姻里生活一辈子也是命?人生那么多的美好道路可以选择,只是可能布满荆棘,你没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