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建康东南阙有一处东府城,乃是大兴历任当朝要员的聚居之地,当朝宰相林鞠和前任宰相段澈韦在这里均有府邸。
虽然不比建康主城的绚丽繁华,这东府城中也算得上是别有天地。
往日晨起鸡鸣之时这里早已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整座府城都是一派兴旺祥和。
可是这一天日上三竿,本应到了街头巷尾行人川流不息的时候,府城主道上却是一片冷清,除了阵阵晨风拂过卷起的落叶灰尘之外别无他物,街道两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根本看不到半点人影。
这一切都要从卯时说起,那时天色还没有放亮,东府城这片民宅便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这些人身着夜行衣,腰悬刀剑,快马加鞭直奔主街西北角的一处宅邸而去。
这座宅子并不算大,三幢长屋呈一横两竖状排开,与宅门两侧的高墙一道将庭院围在中间,院子里也尽是些寻常家用的物件,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院落正中心的水井边上,依次跪着十余名身着布衣平头百姓打扮的人,在他们四周,是一群手持刀剑的黑衣武士,一名穿着宽领蓝袍,外批墨绿斗篷的男子正缓缓的来回踱步。
院门开了,在几名挎刀的黑衣男子簇拥下,一个同样打扮,上了岁数的中年男子来到了斗篷男的身边。
“裴通见过沈大人!“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中年男子,斗篷男躬身便拜。
这名中年男子便是大理寺卿沈放,陈仲理的忠心铁粉,见裴通行礼,沈放虚还以礼,轻抚着颔下胡须,一双布满皱纹的眸子向着那些跪地之人乜斜了一下,冷声问道:“就这些人?“
裴通应声回答:“院落里的犯民差不多都在这儿了,唯独不见犯妇段锦娘和那个五六岁的孩子。”
“当日设计劫囚的妇人在哪儿?“沈放的声音稍显嘶哑沉重,裴通拍了拍巴掌,两名黑衣随从便将一个素布帆衣的中年妇人押解到了这位大理寺卿面前。
看着那个蓬头垢面的妇人,还真是让人无法与帝都南城那个仅以一匹锦缎便将段锦娘救走的奇人方士联想到一起。
“她就是黄姑?”沈放将信将疑的问着,末了还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看似平庸无奇的妇人。
裴通确信的点了点头,沈放也不多做啰嗦,呼唤左右道:“来呀,将这个妇人带回大理寺问话。”沈大人说完之后,转身便率着押解黄姑的亲随径直离开了宅子。
待到沈放离开之后,裴通不露声色的微微颔首示意,十余柄雪亮的扣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