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挂着血丝的脸上,她的脸容愈发惨白,看她那憔悴的样子,就像是一具空落落的躯壳。她木然的望着自己渐渐僵硬了的脚尖。她的生命也在无边的哀绝中慢慢的消逝。她的视线愈发模糊,耳边的流音愈发嗡隆作响。
令人目眩的流光里,她隐约听到了一声焦急的惊呼。但慢慢的她再次沉下眼,紧接着在微微踉跄中,她虚弱的身子也如灌铅似的沉重起来。
“我还记得有一次这泰熙老师专心埋头走路,不小心撞到了管家哥,你还记不记得你那次跟我学她什么样子来着。不就是双手轻轻扣到她的腰了嘛?你瞧她那一出弄得跟怎样了似的。“仆从张着红润的嘴酒醉一般絮絮叨叨起来。一边激动的说着,一边拿着手中的抹布狠命擦拭着漆皮雕花长条桌。
“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们别再说了。”申泰熙在心底失声痛喊。
”你说她当年名牌大学毕业在社会当游民当了多少年,什么样的黑眼白眼没见过。“仆从便蹭着桌面边念念有词道。”还有不是我瞧不上她,她最后穷得连馒头冷饭都垫不保肚子那会儿,据说不是凭着出色的嗓音进了胡桃里当驻唱吗?你说她什么世面不见那,怎么进了顾家当家教就矜持了。她是不是早早就有当顾太太的想法,也对像她这种空有满腔城府无处用武的人的确爱走极端。哎,泥淖中的玫瑰啊,整天活在凌空的云里梦里,你说这些人一门心思上位上位,哪有我们自在惬意,哎真的是人各不同,到头来丢了自己不说,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空荡荡的客厅,顷刻间被那些干燥的嘴巴搅扰得死气沉沉起来,正当申泰熙陷入沉思中时,不敬的妄言就像罗马战场上最耀眼赤红的食人鱼玫瑰阵。而她只得在惊愕之中被筛碎的凛刺戳穿她伤痕累累的肌肤,再恶狠狠的扎进她隐隐作痛心脏。她双手护住脑袋,交错的视线微微有些模糊,令人目眩的镁光下,她傲然挺起胸膛。
仆从蹭完了桌子,将抹布反复叠了三叠,这才头也不回的穿过客厅中央那个隐形的女人。
软弱无力了吗?
是命运的终结了对吗?
申泰熙眼中染上了窗外的雨雾与飞霜,她勉力按住心口,此时的她眼中只残留着无可奈何的绝望与毫无力气的怔肿。她就像浮萍一样四处飘荡又无所依傍。
“都说像她这种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都喜欢妙语连珠、字字珠玑。你看这会儿怎么还哑巴了。”
“是啊,她文笔不是很好的吗?你看那年顾北辰少爷差点被劝退,那篇言辞恳切的道歉信不就是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