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沉默正在黑暗中疾奔,等到文素利认真去看时,顾北溟的眼睛以及顾北溟的四周早已经漆黑一片。北溟不发一语,但流淌在他身上的气息就像裂开似的,彻骨的苦寒向四面八方分散开来。
文素利担心不已,她战战兢兢的想要让北溟消气。“别这样,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不懂。还有在我离开顾氏后,你还要在这个地方好好生活下去。知道吗?”
顾北溟不答,但那股气整个转移到文素利的身上。
“别这样,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非常担心。还有你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啊,北溟啊,不论我和你父亲之间的关系如何恶化,你始终顾氏名副其实的嫡子。只要你能牢牢的将继承人的位置赚在自己的手上,妈妈受到的这些屈辱就都被洗刷干净了,你懂吗?既然我们都恨着站在那边的人,那我们更不能顺了他们的心愿。只要我的儿子牢牢把持着继承人的第一顺位,而我始终咬着顾氏的户籍不松口。那么我们就没有输。不过是让出去一个根本不爱的男人,这算得了什么呢。”
眼泪猛地涌了上来,顾北溟强忍住不哭。看着蜷缩在自己怀抱中小得就如拳头大小的北溟。文素利的心头再次轰的震动起来,现在应该再说点什么,但文素利却像个傻瓜似的,无法说出任何只字片语来。
“妈妈,爸爸真的会不要我们吗?”
北溟注视着文素利,在一番思想斗争后,北溟费力的开口问道,文素利的心就像要裂开似的,她无法好好说话,但此时非得赶快回答不可。“不是的,妈妈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而且就算他想,但是看在文氏在安城的地位,他也做不到。”文素利的吃力的直着嗓子悲声回答到。看着满脸泪痕的文素利,眼睑再度有泪珠滚落下来。刚刚一直不发一语的北溟真正流下成行的泪水。
“也就是说和那个孩子不同,我能得到的不是父爱,而是父亲对文氏一族的畏惧是吗?”
“北溟…”
文素利听出北溟的话中有隐隐流露出来的刻骨恨意,她下意识的抓紧了北溟的衣袖。“不,不应该这样的,如果连同北溟一起对顾凯麟的存在充满敌意,那么文素利真的可能将自己手中掌握着的一切拱手让给那个叫郑世兢的女人。不可以,早知道会是这样,不如自己先安静的消失一段时间。这样没有头绪的纠缠下去是一定要出事的。”已经有强烈不安的文素利费力的张了张嘴。看着文素利一副欲言又止的忸怩模样,顾北溟将肩膀缩得更紧了,就在文素利修长的手即将温柔的抚过他的肩膀时。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