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陌生的房间环境让我诧异了一会儿,早上的记忆一下子涌入脑海,我想起自己刚刚都经历了些什么。
暮雨和映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靠着椅背都睡着了,窗外已经没了阳光,我躺在床上正好能看到天边那一抹残阳,这么说现在是黄昏了,我睡了一整个下午。
“暮雨。”我轻声唤着,暮雨没有动。
“映雪,映雪。”许是我声音太小,也许是她们太过疲累,两个人都睡得死死的。
我无奈地环顾四周,旁边能够到的只有一只枕头了,睡了半日,力气恢复了不少,我慢慢伸出手抓起枕头轻轻掷了过去。
力气还是小,掷偏了,可这点动静也足够唤醒她们。
“娘娘,你醒了?我去叫医女来。”映雪说着轻轻把我露在外面的胳膊重又放回被子,转身走了出去。
“孩子呢?”我有气无力地说。
“在奶娘那儿呢,”暮雨站起来对着外间喊道:“浥尘,浥尘!”慵懒地脚步声由远及近,浥尘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过来。
“娘娘醒啦。”浥尘看见我开心地说。
“让奶娘把孩子抱来。”
浥尘走后,屋中就只剩我和暮雨了,施姐姐吊在房梁上的样子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施姐姐怎么样了?”我焦急地问。
暮雨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她低着头似乎难以开口。我还记得也问过大王,他忧伤的神情此刻又浮现在眼前。我猜到了八九分,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了下来。
“娘娘,医女说您现在身子还虚,不能忧思伤神啊。”暮雨急忙掏出帕子替我拭泪。
眼泪似乎更多了,之前和施姐姐经历的一幕幕都无比清晰起来。从一开始她舍身接住从假山石上跳下的我,到后来耐心地教我看棋谱,送我的骨笄和解毒丸又救了我一命,她心思缜密条理清晰,若是没有她,我早被那粟米杆害死了。她救了我三回啊!这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我悲恸得不能自已,暮雨一直轻声地劝慰我:“娘娘别哭了,逝者已逝,我想施娘娘在天有灵的话,也一定不希望看到娘娘哭坏了身子。”
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施姐姐平时那么疼我,自然是舍不得见我哭成这样的。
奶娘抱着孩子来了,暮雨和浥尘扶着我坐起来,我小心翼翼地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双手触到她软软的身子,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有一种痒痒的感觉,仿佛心被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