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讧一起,轻者皇权失威,重则帝位动摇。何况朱佑樘继位未久、根基不牢?
诸王怒气一消,静下心来一想,的确如此,话虽是陈文祺所说,其实根源还在张峦所问,皇上开脱陈文祺而责备张峦,的确不错。
饶是张峦老谋深算,也未料到皇上将怒气发到自己头上,尽管是春寒料峭,身上却燥热起来。今日若是不能镇住陈文祺,自己虽有当皇后的女儿罩着不会有大事,但灰头灰脸的结局怕是难免。他决心孤注一掷,抛出撒手锏。
“皇上,微臣口不择言,犯了皇家之大忌,请皇上治罪。但陈文祺乃是大逆不道之人,亦请皇上治罪。”
“此话怎讲?”朱佑樘皱皱眉。
“回禀皇上,陈文祺藐视族规,忤逆不孝。”张峦故意欲说还休,籍此激起皇帝的火气。
“寿宁侯有话快讲,不必吞吞吐吐的。”
“启禀皇上,陈文祺家乡陈家庄,乃是‘虾子地’风水,因虾子死后呈红色,故陈氏家族世代以来,均禁止族人着红色衣衫。今陈文祺身着大红状元袍,帽插大红簪花,岂不是藐视族规,忤逆不孝?”
座中刘健等人一听,暗道不妙。朱佑樘“以孝治天下”,最反感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大不孝之人。如若陈文祺家族之中果有这个规矩的话,陈文祺不仅功名不保,而且还会受到严厉的刑罚。
一旁的翁隽鼎更是感概万端,不久前的元宵之夜,自己还与陈文祺谈论过状元袍的问题,惜乎他当时未予重视,不然的话,也不会有今日这种局面。
陈文祺依然镇定如常,并无惊慌之色。只是心里起疑:虽然我族禁忌红色在本地不算什么秘密,但张峦久居京城,他如何知道千里之外我陈家庄的习俗?莫非是他?陈文祺想起同福客栈的那个背影。
朱佑樘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题,他向张峦问道:
“寿宁侯久居京城,如何知道陈家庄有此习俗?”
张峦吞吞吐吐地说道:“微臣……的一个……丫头司徒燕与陈文祺同乡,是她告诉微臣的。”
司徒燕?司徒蛟!陈文祺瞬间明白了一切。不等他想下去,皇帝朱佑樘不怒而威的话音传来:
“陈文祺,寿宁侯所言是真是假?”
“回皇上,敝族确实避讳红色,微……学生自小以来也未曾见过身着红色衣冠的族人。但敝族的族规中并无明文规定,只是几百年来大家心照不宣的传统而已。”
刘健等人一听不是族规,暗中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