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小女大婚,凡经本镇的过往行人,均是云某的尊贵客人。云某在府中略备薄酒,以酬佳宾。”
姜霖看罢,啧啧称叹:“这个云老爷子好大的手笔,在下虚度三十几年的光阴,还是第一次碰到此等奇事。”
“哼,敢情这个姓云的生财有道,算计到来往的行人身上来了。”蕊珠对云驭风不怀好感,冷冷地说道。
“此话怎讲?”小二有些不明白。
“怎讲?姓云的请喝喜酒,人家怎好意思空手赴宴?这不是变相地要人‘随礼’吗?说他是雁过拔毛也不过分吧?”蕊珠没好气地答道。
“哦,公子又错怪云老爷了。敢情公子没有看见下面这行字?”小二释然说道。
蕊珠仔细一看,果然在告示的最下端有一行小字:“云某重名节如泰山、轻利欲如鸿毛。各位来宾务请空手赴宴,携礼者恕不接待。”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灵珊,这时走到小二跟前,抱拳说道:“既然云老爷盛情相邀,我等恭敬不如从命。不知云府如何走?”
“呵呵,今天镇上的所有人都是云府的宾客,小二正要锁门前往呢。三位如若要去,小二便为三位带路。”
“如此甚好,请。”
“请。”
云宅内外,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高大的宅门两边,贴着一副红底金字喜联:蓬门且喜来珠履,侣伴从今到白头。由于遍请宾客,宅前广场上,临时摆了不下百张酒席,镇上乡邻以及过往客人,都被安排在广场入席。亲朋好友、官宦士绅理所当然要请至府中正席入座。
沈灵珊等人到来时,广场上早已是人头攒动、座无虚席。可能是见沈灵珊、蕊珠和姜霖几人举手投足非同一般,云家迎客知宾遂将她们引至广场正中距大门不远的酒桌旁,拉起席中状似本镇乡邻的三人,腾出座位让沈灵珊等人入席。先到是主,后来是客,三人向先前入席的七人抱拳施礼后方才就座。
众人萍水相逢,一时找不到共同话题,均默默无语,静等酒菜上桌。此时金乌西坠,华灯初上,这桌上之人都是过路的行客,哪管新娘新郎姓甚名谁、姻缘是天造地设还是强迫包办?只是奔走了一天饥肠辘辘,巴不得酒菜快点上桌,填满五脏庙之后觅得一个客栈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明日也好早点赶路。见酒菜迟迟未上,席中有人渐感不耐。
“砰。”坐在姜霖对面那个眉毛下斜、身材高大的客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声说道:“他娘的什么喜酒,到现在还不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