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这位客人小点声,莫要被云家的人听见。办喜事嘛,仪礼不免繁缛,酒菜自然要上得晚一点。”席中一位年约五旬、浓眉短髭的老者劝道,看样子他应该就是这个镇子的乡民。
“办喜事也好,办丧事也罢,他总不能让本少爷净喝这种淡而无味的粗茶吧?酒菜上不来,也该上些糕点给大家伙充饥啊。”那斜眉客人毫不收敛,依然大声说道。
短髭老者听他说出此等浑话,一时作声不得。沉吟半晌后,又对那斜眉客人温言说道:“这位客人切莫出言无状,说些大不吉利的言语。即便不是云老爷富甲一方,结交甚广;就是今天的新郎官,也是大有来头,若是他听到你说这等话,只怕是惹祸上身了。”
“大有来头?有多大的来头?敢情这新郎是皇帝老子不成?”斜眉汉子冷笑道。
“虽然不是皇帝老子,却也是当今天子钦点的新科进士。这不,连县太爷还专程前来捧他的场呢。”短髭老者见斜眉汉子越说越浑,连忙点出新郎的身份,警示对方听后有所顾忌。
“哈哈哈——”斜眉汉子一阵怪笑,神情颇有不屑地说道:“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原来就是一进士啊。”说着将硕大的头颅凑到短髭老者面前,讥讽地说道:“穷乡僻壤的人就是少见多怪,一个新科进士就把你唬得一愣一愣的。在本少爷眼里,慢说是新科进士,就是新科状元,也不值个屁。”
短髭老者只当他是浑人,再也懒得与他争辩,便将双手往衣袖中一拢,说了句“这位客人真会开玩笑”后,闭目养神去了。
哪知斜眉汉子听到短髭老者说他“真会开玩笑”,立马怪眼圆瞪,伸手扯了扯老者,高声说道:“你不信是吧?新科状元陈文祺现在诏狱里面呆着,还不是本少爷一句话送进去的?”
沈灵珊闻言一震,真的假的?若是真的,此人是何方神圣,竟能凭一句话就将大哥送进诏狱之中?不管是真是假,待我打探一下他的虚实再说。
想到此,沈灵珊向斜眉汉子一抱拳,说道:“这位兄台,诏狱之中关押的都是惊动了万岁爷的钦犯,你说凭你一句话就将新科状元送进诏狱,莫说这位老人家不信,我等都不大相信咧。除非兄台是皇亲国戚,否则,当今皇上岂能听你的?”
斜眉汉子一楞,旋即倨傲地说道:“这可让你说对了,本少爷还真是皇亲国戚。”
沈灵珊撇了撇嘴,不信似地说道:“据在下所知,湖广地区在景泰、天顺、成化三朝,从未有人与皇家沾亲带故,景泰之前的皇亲国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