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北安定门外,有一家与众不同的铁匠铺,铺子的主人姓金名卜焕,人称金铁匠,年过“不惑”,膝下无有子嗣。这金卜焕曾经上过半年私塾,识得几个字,故此他的铺子不像其他的铁匠铺只有铺面没有招牌,他将自己的铺子取名为“金工铁坊”,并制作了一个大大的牌匾,悬挂在低矮的门楣之上。
当然,说他的铺子与众不同,并非独指招牌。金铁匠更有一身与众不同的手艺。此人好学肯动脑筋,只要顾客上门,无论求他打造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他从不推辞,非要绞尽脑汁揣摩,直到如顾客所愿方肯罢休。因此他的“金工铁坊”在京城妇孺皆知、有口皆碑。当然,生意也是格外的兴隆。
这日黄昏,劳作一天的金铁匠撤下了烘炉中的焦炭,浇灭了炉中之火,将打造出来的菜刀、锅铲、门环、泡钉等成品依次收捡停当,用铁锁将门锁上,回到离铺子不远的家中。妻子温氏早已将饭菜做好,为了节省灯烛,就放在门前一只锯去了靠背的破旧“太师椅”上,趁着夕阳的余晖,一家人(也就是夫妻两人)就此进食晚餐。
柳氏为丈夫斟满一盅酒,金铁匠端起酒盅正要喝,忽听耳旁一个声音响起:
“金师傅,打扰了。”
金铁匠扭头一看,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人伫立在身旁五尺开外的地方,手中拿着一个旧布缠绕着的物件。他,正是回京不久、尚未复旨的钦差陈文祺。
“这位公子,你是找我吗?”金铁匠放下手上的酒盅,起身走到陈文祺跟前,礼貌地问道。
陈文祺点头答道:“在下慕名而来。”其实这是一句客套话,在此之前,陈文祺几乎访遍了京城所有的铁匠铺。
“公子找我何事?”
陈文祺望望他家“桌子”上的饭菜,不好意思地说道:“金师傅还是请先吃饭吧。在下就近走走,等会儿再聊。”
金铁匠略一思忖,说道:“也好,我很快就完。”说罢走回“桌”前,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将柳氏递过来的酒壶放回“桌”上,飞快地扒光一碗饭,就要柳氏端走碗筷,找来抹布将“桌子”擦拭干净,请客人入座。
“多有打扰,实在不好意思。”陈文祺又一次致歉。
“无妨。公子有何见教?”金铁匠爽快地问道。
陈文祺没有立即答话,他将手中的东西解开布条,露出一柄缺了口的佩刀。
“绣春刀?”不等陈文祺开口,金铁匠失口低呼。
陈文祺一听此言,心中暗喜:“终于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