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终止这一切美好的人是他,先后退的是他。
不过,那就都是后话了。
灿烂的日子还是延续了蛮长时间的,基本弥漫了余盼安有关于高中的整个回忆。
高二结束后的那年盛夏,季之恒给余盼安发消息,约她出去看电影。刚一见面,他就兴冲冲地说,“我爸妈终于同意我艺考的事了!现在已经报了班,等再开学一阵子我就能去集训了。”
彼时余盼安还不是很清楚艺考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她先是恭喜了季之恒,然后又懵懵地问,“可是不是马上就高三了吗?你去集训,那学校的课程呢?”
季之恒笑着推了推余盼安的头,“你傻不傻,艺术生和文化课考生要求的分数哪能一样。而且高三基本上就都是复习了,我自己也能做到的——再说了,我也不会一直在集训啊。”
余盼安因为他刚刚推她头这个有点亲密的举动而感到晕乎乎的,他说的那一串话她也没太听进去,只知道提炼成一句话就是——是好消息就对了。
于是她就仰头傻乎乎地朝他笑,他也笑着。树影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幅漫画。
那个夏天余盼安和季之恒一起出去了很多次,百分之八十都是季之恒约余盼安的。他们去过电影院,去看过画展,还一起去了好多次话剧院,看了很多场表演。有一次赶上了脱口秀的演出,季之恒还被抽中了和脱口秀演员互动,脱口秀演员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他大大方方地指了指身旁的余盼安:“这样的。”
观众的起哄声压过了一切的声音,那天余盼安烧红的脸一直就没有降过温。
在那个夏天的无数个瞬间、无数个眼神中,余盼安都觉得余生应该就是这个人了。可是究竟为什么走散,究竟为什么连一句再见都没有地走散,她也说不上原因。被老朋友问起这个问题,她就只能尴尬地笑着说:也许是缘分使然吧。
可缘分究竟是什么东西,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参透了。
高三开学以后,季之恒果然开始常常去集训。纵使知道这对他而言是好事,但余盼安还是忍不住有点感伤。
进入高三,座位都变成了单人单座,课间的声音也小了,有时候作业和卷子多起来,哪怕是课间也只能听见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这让余盼安觉得有些压抑。
她用手托着脸往窗外看,能看见远处打完篮球往教学楼跑的一个个学弟。她想,如果季之恒也在其中就好了。
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