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何逍一路南逃,又引得数百个身负武功的死士追杀下,依然是逃了出来,本就是身负重伤,逃出时更是伤上加伤,青云山凌天门,本就有着许多的疗伤法门,可全然无用,伤势渐重,最后又得了疫症,有人瞧见他一路朝着江南去了,许是要去苏杭一带。”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胆子,非但天子脚下截杀皇城司,还大着胆儿要杀来自青云山的皇城使,这非但是和皇帝为敌,还是与那青云山上的绝世高手们为敌。”
张老先生拍着惊堂木一响,像是结尾似的,拱了拱手:“再说一句,那江湖上的风云事儿,不过到头来的乡野俗世罢了,尚在江湖的侠客,已然退隐山林的野夫子。诸位,都好。”
这一句是敬语,敬的是江湖上的英雄豪杰,也敬已经已然脱下侠客衣,裹着蓑衣斗笠,在野间耕耘的老农村夫。张老先生一口长气吐出来,茶水下肚,冲着上头的公子哥们拱拱手,下去了。有几个人也起身拱手相送,仿佛江湖再见的松山剑侠,遇见故人后的聚首还愿。
有人翻了甲子牌,轮到下一位甲子上场,下一位则是这甲子苑的头牌,佘轻儿踩着玲珑舞步上台,众位公子哥都把眼睛盯着她身上,玲珑衣裹着俏丽的人儿踩着轻快的舞步,就是下场的张老先生也不免得瞧上两眼。
“师父,今个儿挣了八十多两银子,还有二两的金元宝,一会儿让徒儿去给您打二斤酒去。”徒儿端着盘过来,上面盛满了金银,一枚精致的金元宝往往可以换二三十两散碎银子。
张老先生点点头,有些乏了,说:“先回去把银子藏了,捡些稀碎的去,再买上几斤东郊的狗肉回来。”
“好,一会儿就去。”徒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瞧上去两颊生着红晕,也不知道是受了风吹冻出的,还是这娃娃本就是这样。
张老先生人很好,住在城外三里处的林子中,破竹屋子外头破破烂烂,里头也好不到哪儿去,也无人去搭理,院内有一处不大的池塘,原本养着两尾青鱼,时疫起来没多久,夜里便有逃难的西边人,拣着两尾鱼去吃了,独留下了一池清水还在,清水中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连绿油油的浮萍都不见了。
张老先生收养无人养育的小娃做童子,童子大了就时常跟着他讨生计,一老一少在破竹屋子里,倒也很是自在。老先生曾经做过官,懂得颇多,后来又做过几日的教书先生,仗着学问在这小县城中也是颇有些声望,再后来家中出了变故,许多人死了,也有许多人再没见着,张老先生逃出来时,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