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的一个,自小离开家便跟着戏班四处奔波。
有一天师父突然宣布,从此驻扎在益阳不再远行,权贵横行,这些靠手艺吃饭的不过是勉强活着,老师父拍拍他的肩膀,长长的叹了口气。
事与愿违。戏园也成了权贵的玩乐之物么?这与棠海心中的洁净圣地截然不同。
辞别老师父后,棠海踏上归途,在半路中棠海收到一封传书,信上说老师父患了重疾,眼看就要不行了,希望再见棠海最后一面,棠海又开始调头往回赶。
棠海的故乡有一名青梅竹马的故人月娘,她一直在等棠海回来娶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棠海给她寄了许多书信,而她不怎么识字总是让隔壁的二全给她读信。
每一次他都说快要回来了,但是每一次都食言。
再收到棠海晚归的回信后,月娘第一次没有珍藏起来,而是当着二全的面撕个粉碎。
他明明说过,这一次不会再晚归,这一次一定回来娶她,这一次他们不会再分离。
十里八乡的人都在每日的闲饭常谈便是她,说她恨嫁,说她痴情,说她傻到家,活生生的要把自己熬成一个老姑娘、老婆娘,每日里心心念念一个戏子回来娶她过门,真是戏子配傻子,天生一对。
月娘彻底寒心了,二全歪七扭八替她回了信,上面只有一行字:君已食言,妾已人妇。
棠海跪着守着灵堂,脑子里久久不能忘怀老师父的最后一句话,他硬撑着一口气只是想告诉他:人生而超脱方得自由,戏里戏外,都是自己,不该为了其他迷了心性,忘了初心。
自己的初心是什么?
八岁那年,村里来了戏班子,老老少少都凑着热闹去看戏,棠海只听了一遍便模仿的有模有样,月娘搬个小木椅痴痴的听他唱戏,他的娘亲在一旁一脸笑意的看着两个娃娃精。
“男儿志在四方,岂可因为儿女私情故步自封!”棠海吃痛跪在了地上,棠海的父亲还想在抽他几棍子便被棠海的娘亲拦下了。
不争气的东西!这是他的父亲同他说的第一句气话,也是最后一句,棠海的父亲喝多了醉酒,路过街巷的时候,被冲过来的马儿撞翻在地,酒壶滚出好远,再也没有醒来。
棠海知道父亲也爱听戏,说不定年轻的时候也学过一段时日,如今头戴白孝,此时的心如同那个夜晚一样复杂。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了,更不知道下一步的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