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忙碌把这种令人眩晕的激动暂时掩藏着。
一个晚上觉都没睡好,早晨起来先去科室换班,再收拾房间,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还有二十个小时,还有十几个小时,不准乐,使劲地按压着不时从心尖冒上来激动和欢乐,这种激动和欢乐就像一个小孩子偷吃了糖块,总忍不住用舌尖悄悄地舔。————他从得很远的很远的地方坐车来看我。
时间呀,你为什么这么慢腾腾呢?像个手脚不便的老太婆。谈恋爱约会的人都有此感吧!恨不得一下子就砸烂这扇玻璃,跃到明天里去。
要是明天和今天之间只是隔着不高的栅栏就好了,就抄近路翻过去。
可是今天和明天之间就像隔着弯曲的爬山公路,甲壳虫在那上面慢慢爬呀爬。
他将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坐车来看我。就像常夏曾经心灵多少次呼喊过的一样。
记得有次跟恩灵在体育场。小镇的人吃完晚饭后都三三二二悠闲出来踱步了。
草坪上这站定几个人,那走着几个人影,青草池塘里一簇簇游着的蝌蚪。
恩灵又在规劝她,很不屑:,“少去网吧,你清醒点。我们这儿的生活,虽不大富大贵,但就像温泉里的水,盘子里的苹果,安静而舒适。
大城市里,一套房子,百万吧,把人活活给压死;而我们这,才拿出几千块钱,单位就房子给你了。常夏,你何必折腾呢!”恩灵继续苦口婆心劝道。
可是,现在,真的有人从远方来看我了。
就如她在雪夜日记里写下的:
“我的日记注定相结合我陪伴我渡过一生的那个人看,因为不管他出现的有多晚。”
常夏在小店门口上了去接“秋水”的车。回头看,那件小店里的米黄色夹克衫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件淡紫罗兰色的衫,阳光从屋外照射到服装店,鸟的金黄色翅膀飞在衣服上面。
常夏按着自己的心脏,那里面放了一个小炉子,炉子上的小水壶不时被酥酥的蒸气向外拱一下,退下去,又拱起一下。
(三)
常夏紧张地在出站口走来走去,睁大眼睛向流出的人群搜索着。看着几个在想象中相似的身影,心便嘭嘭跳起来。再定眼看又发觉根本不像,心便在这七上八下中折腾着。
忽然人群中有个背着包的身影向自己笑了一下,常夏脑袋顿时嗡了一下。
他背着一个灰巴巴的箱子,个头也不高,只能瞥见他穿着一套灰色有些皱巴的西装。至于他长得什么样,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