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头也不敢抬起看了,直到那天下午才知道。他并不玉枝临风,他周边也没有云霞雕色。
他从声音的爱情世界里剥离了出来。他在说着话,微笑的看着一直低头的常夏,声音一样的,可从他声音的远处却蹑手蹑脚的踩来了一个陌生人,陌生人瞧着他俩说话,瞧着他俩作贼似的都不敢直视对方,局促不安。
象是踏进了一场古怪的电影场地,他俩都是戴着面具,只是凭声音才能够寻找,那里的人物似乎不是常夏,而他根本不像从电话里走出来的那个人,而是弊脚的导演派错了人物。
本来恋人间的会面是再正常不过了,可他俩却一直是在声音的世界里接触,就象一段正常的故事却被作者有意地阻挠,去重新编制,于是从最平常的那页开始,却在最后令人奇怪地出场了。
两人吃完饭后,上了回小镇的车上。柏贤伸出一只手,慢慢的向常夏那边探索,他宽大的手掌却像害羞的小孩那样迟疑不敢上前。
它慢慢弓起它的脊背,小心翼翼的向前探前。突然间它害怕的停住了,于是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向前一探,够着了常夏的一只手指。
它犹豫不决的抚着常夏的最远处的小手指。常夏没有退开手指,它顿时胆大了,迅速扩占地盘,把常夏的五只手指全握在手掌中。
柏贤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宽慰的笑容,头靠在椅座上,微微的要睡了。实在太累了,在“五一”拥挤的火车上站了二十六个小时赶过来的。
上午的阳光在常夏的眼中玉般清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