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没找着,但租房子却是迫在眉睫的事了。总不能老这样在柏贤的办处事赖着。
柏贤在网上联系了几家后,就开始带常夏一起去看。
显然,这是个老城区,破旧、脏乱。围绕着它的,是一条河,河床淤泥沉积,微风吹过,隐隐传出臭味。
邻近的马路上有一堆垃圾,几只苍蝇飞来飞去。小区里榕树参天,虬枝如巨伞,下面的土地阴暗潮湿。榕树上的藤条枝枝曼曼垂下来。有些苍劲的榕树枝挤着窗户,那些藤条像蛇似的挂在上面。
常夏隐约记得这个小区的名字好像叫“上海新村”,显然,这个“新村”起码已经十几年了。
福城这个南方,爱长榕树。小区的老房子就在这些榕树之间。
牵着柏贤的手上楼梯,灰暗的楼梯,走进去,黑乎乎的,常夏习惯地一跺脚,过道间并没有感应灯亮起来,仍旧黑乎乎的。
牵着柏贤的手,常夏想起的却是她和春珊、恩灵刚分配北里小镇的情景,她们走在她们单宿的楼道间,随着她们的鞋响,楼道间的灯起起灭灭,她们这群刚从护校毕业的小护士非常好奇,索性停下来,重重地跺脚步,那些刚熄灭的灯便又亮了起来。
八年前,那家国企的普通宿舍楼都装上了感应灯,那时,感应灯的普遍应用应该没有。
可以说,曾经,那个国企,是个条件优裕的国企。而现在,在感应灯较普及的时侯,这个小区,也没有感应灯。
而她的青春已过去八年了。年长了八岁的常夏不仅没上上升,反而回到了她毕业分配时的起点,甚至还不如。走在白天都黑乎乎的楼道里。常夏不禁有些酸楚。
对常夏的这些复杂微妙的心事,柏贤显然毫无觉察。他没有与过去历史对比的负担,他有的只是该如何一心一意地克服眼下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