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生那么大的气,生气的马光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平时,他脸大肤白,一团和气的样子,可现在,他两眼瞪得像牛,面色气白如舞台灯光上升起来的阎王鬼。
老实人不常生气,一旦真动气来,顿时让人寒胆。常夏和柏贤紧张相觑,不知这无辜的桌子会不会被他俩掀翻在地。
及时散场。两人的暴怒都像皮肤上的疖,肿得老高,可脓头没有冲破,没有溃烂成,红肿在皮肉里。余晚未再听到两人说话声音。打牌引发的吵架只是表面的红肿,更深的内核埋在情感里面。
常夏想道,如果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好”,也许可以开始一场爱情,但却不可以挽留一场爱情。这种把所有的生活希望都束于一发寄于别人的“好”迟早要崩溃。
与常夏不同,爱情对春春来说,就是要给予她更高的、不需要她自己动手创造的物质生活,而并不是向上奋进的精神鼓励与陪伴。
春春,以前将她最娇质秾艳的19岁至25岁的青春时光与一个稍微有钱一点的男人交换来了一段舒适的生活,她采撷青春的花枝,哼受青春的芳香,却虚掷光阴,未学到多少谋生的本领,舒适惯了,也不肯辛苦努力。
在网上遇到马光,她以为是再遇爱情,舍弃北京的一切来福城了,其实却是她一贯生活方法的延续。马光未能完全提供两人奢靡爱情的物质温床——那开车打牌泡夜店的生活,顶多给她租上半间墙皮剥脱的老房子。
稍许的努力失败之后,责怨马光的无用,责怨难找工作的福城。这个脓肿的破溃,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