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为刘辩搀起,却也不敢直视其人,只能点了点头,道了声“是”。
刘辩惊讶至极,凝望少年片刻,突然拾起跌落在地上的水囊,仰头喝了一口,方才喃喃自语:“当真是酒。”
复又问那少年道:“你果然通晓医术,可识得华佗亦或是张仲景么?”
那少年闻言点了点头,有突然望着刘辩,猛地连连摇头,辩解道:“不识,不识!”
刘辩只道这少年心中惊恐,故而柔声问道:“那你家乡故地竟在何处?祖上可有医者?”
少年抬头望了刘辩一眼,却只是片刻便又低下头去,如是说道:“家乡大概是在安定郡高平县吧,祖上有无医者实是不知,但大抵都是农民。”
言罢少年又抬头看了一眼刘辩,却依旧不及须臾,便又低下头去。
刘辩再无计较,便摆了摆手道:“如此,你且继续为子丰包扎吧。”
少年轻叹了一口气,道了声诺,便回转身去,继续为身前唐麒处理伤势,到底因其熟能生巧,亦或是真有些行医手段,不过一会儿功夫,唐麒受伤肩膀便已包扎完毕。
刘辩命众侍从将唐麒抬上车架,回身环顾四周,但见皇甫嵩与淳于琼已然远离其人,与那些数十步之远的其余将官寒暄客套去了,不由叹声道:“黔首性命,竟贱至于斯。”
复又见到皇甫嵩的仪仗旗帜,随口念道:“汉左中郎将皇甫。”
身侧众人皆不解其意,自然不敢有丝毫言语,便只有那少年士卒兀自半跪在地上,收拾那些从包袱中拿出来的物什。
刘辩又长叹一口气,问身侧侍从道:“不知朱儁的仪仗旗帜上写的是什么?”
侍从低头支吾道:“想来……想来与左中郎将的并无差别。”
“汉右中郎将朱?”刘辩问道。
侍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刘辩将那尚自完整的左袖一摆,纵身一跃,又跳回到了车架上,似是自顾自言道:“我从来都以为皇甫嵩是个儒将,是故从始至终与其人甚是喜欢,没想到今日之后,却是觉得这个朱儁更加讨人欢喜。”
众侍从只是含糊应承,点头称是。
刘辩顺势坐了下来,指了指皇甫嵩仪仗旗帜边上自个儿的旗帜道:“将那旗帜取下,就地烧了。”
众侍从闻言皆是一惊,只觉刘辩之命匪夷所思,但却无一人敢出言问询,亦无一人敢顺其言这般行事。
刘辩倒也不催促,举起左手看了看兀自垂下的长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