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与车架旁的少年士卒说道:“匕首与我。”
少年赶忙取下刚刚放在腰间的匕首,双手呈于刘辩,却还是不敢直视其人。
刘辩一把夺过,嗤笑道:“如尔等这般黔首,难道都是这般形状?唐子丰武功技艺明明力压淳于琼却不敢伤其人,你明明有功却连看都不敢看我,皆因那淳于琼乃是颍川望族,朝中显贵,我是当今皇子,万人之上?”
言罢,不待少年回话,竟是抽出匕首将那拖沓左袖一并割下,掷于地上。
少年长出一口气,突然向前行了一步,俯身将那左袖拾了起来,抬头直视刘辩言道:“殿下所言种种,不过因为尔等权贵可弃如此蜀锦有如敝履,然我等黔首身着此等麻衣,亦视若珍宝。殿下可曾想过,若是今日车上豪杰刺伤淳于都尉,现下可还有命在?”
刘辩闻言,当即愕然,他身为后世之人,如何不知眼前少年这所言种种,之所以方才明知故问不过是因为今日所见所闻实在叫其心中气愤,无处发泄之下方有这般说辞,然而现下却为这个唯唯诺诺的少年士卒当场驳斥,心中竟无丝毫怒意,反倒是一股痛快之意油然而生。
少年见刘辩愣在车上,心中到底还是怯了,终是低头叹道:“草民出言无状,清殿下降罪。”
为首侍从瞥了一眼兀自愣神的刘辩,登时凶相毕露,朝着少年就是一脚蹬去,口中喝道:“你这贱种,胆敢冒犯殿下,今日生死,可再由不得你了。”
言罢抽出身侧环首刀,便要朝着倒地少年劈去。
少年自知这一刀劈将下来,再无活命可能,闭目长吟道:“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