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兄长将一卷竹卷放在了鸿都门前,直到后来回至高平县,我才知那卷竹卷当中写的便是鸿都主碑上的洛神赋,殿下,我兄长便是文宗。”
刘辩早已是听得心潮澎湃,只觉胸有一物,堵的其郁郁不能言,直到长舒了几口气方才出言问道:“后来陛下下旨,举国寻觅曹植,你兄长如何不能自承其人?”
杨谷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且不说高平边鄙,朝廷政令难以下达,便是后来我到得皇甫中郎军中,方才知晓那些个妄言曹植之人不过是些豪右亲朋,冒领赏钱而已,这样的好事,又如何能有我与兄长这般黔首的份呢。”
“你兄长名唤何许?”
“杨川。”杨谷如是答道。
“既已弱冠,当有表字。”刘辩继续说道。
杨谷点了点头,苦笑道:“父母早夭,亲朋离散,兄长亦是自行加冠,取字杭州。”
“杭州?”刘辩当即怔住,眼神当中尽现酸楚,惊讶沉默许久,方才连连摇头,苦笑言道:“山川河谷,最忆杭州。”
杨谷默然不言。
“你兄长现在何处,我要见他。”又过得许久,刘辩急问杨谷说道。
“兄长已经死了。”
“死了?”刘辩惊讶难名。
杨谷面现哀容,缓缓点头说道:“张中郎擅杀单于,陛下降旨免了官身,后槛车入洛,坐死狱中,朝廷再不于高平县设护匈奴中郎将,我兄弟二人及诸多卒伍失了立命根本,便只好跋山涉水往昔日北地太守皇甫公处讨口饭吃。”
“为何不回归故地,从事农桑?”刘辩转头问道。
“边地连年战乱,良田毁坏,家园涂炭,实在无法务农为生了。”杨谷似是忆起从前,心中亦是困顿不已:“想要在那种地方活下去,便只有从军,幸而得知皇甫公正在募兵,是故我兄弟二人决意往北地郡去了。”
“杨川在哪里死的?”刘辩打断问道。
“死于途中。”
“如何死的?”
“死于大疫。”杨谷如是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