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军心,都不过是听来、看来的。子钧,不瞒你说,掌兵之事,我一窍不通,那杨姓老者因我身死,我内疚无比,如何还能再杀他族人?”
黄庭连连颔首。
“而这些个逆反士卒却不一样。”杨谷继续说道:“方才那带头之人想来是他们一族之长,子钧虽是因为军法杀人,于短时间内或能起到镇压恐吓作用,然这些个士卒心怀怨恨,防护营寨定然不能效死力,非但如此,若是不能快刀斩乱麻,将这些个叛逆之人全数控制,一旦有搅乱军心之言弥散营中,恐有变数。”
“我等自分营以来,携领新军抵御蛾贼不过一日之久,便生出这许多事端。”黄庭不由长叹言道:“莫不是因为你我二人实无统帅之能,于这军中不能服众,才有这般形状?”
“或许不是。”
“那又是何故?”黄庭愈发疑惑。
杨谷指了指黄庭,笑道:“我忖度许久,思来想去,这其中原因恐怕在于……”
“在我?”
“在你这身甲束。”杨谷坦然说道:“殿下这部将士乃是七百新军与三百虎贲军结合而成,先前殿下在时,有三百虎贲将士忠心护卫,这七百新军纵然是天大胆子,却也不敢有所悖逆。”
黄庭恍然大悟:“至于分营之后,我三百虎贲将士一分为二,于这大营之中人数二十不及,便是各有所职,为新军队率屯长,但是到底不能尽得人心,以作约束。”
杨谷亦点头称是:“何况这些个新军多由北地逃难而来,成十成百皆为同族至亲,既非正式参军入伍,妻子家人未得我大汉看顾,自然会成抱团之势,抵抗你我,我之所以可惜那杨姓老者殉死,非是妇人之仁,乃是因为如其人这般知大义,守大节的平民百姓,实在少有,见其慷慨,心生敬意而已。”
杨谷这一日下来,多有思考,为何昔日随兄长杨川在护匈奴中郎将张修麾下为卒伍的时候,将士能这般尽忠职守,面对彪悍野蛮的匈奴、鲜卑胡骑亦能不惧生死,尽效死命,杨谷先前以为大抵是因为大汉儿郎胸有热血,心怀着一腔壮志报国的美好愿望,故而心甘情愿戍守边疆所向无前,可这许多年军伍生涯,加之眼下突为长吏,让其突然就明白了当年兄长杨川的抉择。
时杨川、杨谷父母具丧,家园田地又遭兵祸尽毁,可以说是在极其不得已的情况下,杨川才决然选择往护匈奴中郎将张修部从军的。
而在杨川从军之后,边地汉军与鲜卑的摩擦冲突瞬间展开,杨川以一个骑卒的身份踏上了边地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