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饭忙垂下头,当没听见。她也是做贼心虚,明明头上戴着纱帽,也知道他不可能看见她,却兀自不敢跟人对视。
“不知——七小姐——能否——割爱。”桃颜收回眼神,终于一字一顿地把话说完。
“你的意思是要拿这些簪,换我头上这支了?”
“正是。”
梅七歪着头,游移不定,“好是好,可这支簪我也很喜欢呢。”
“七小姐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桃颜笑道。
梅七大喜过望,有这么好的机会,若不敲一把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她忙开口要了几件一直很想要,又置办不起的稀罕物。
桃颜立刻许诺一定办到。他的家底比皇帝还厚,又岂会在乎那些物件?交易成了,他终于又收回那支白玉簪。东西送出去容易,想要收回来确实要颇费功夫了。也幸好梅饭送的是梅七,若是梅六,他还真不知该怎么索要。
可叹某些人不懂人心,拿这样的宝贝随意送人。貌似怨恨地扫了她一眼,桃颜抬步离去。
或者是怨恨,也可能是幽怨。饭饭垂着头,也看不清什么,只觉头皮麻麻的,脑袋顶仿佛被人盯出两个小洞。
桃颜一走,梅七就开始数落着她,“我说你,大热的天戴个纱帽做什么?吃饭能看见吗?你也不怕吃进鼻子里。”
饭饭一看,果然粥有半碗都撒在身上,至于纱帽更有一半都泡在碗里。可怜她这碗饭,都让这些衣帽给吃了。
§
救灾如救火,梅六一直惦记着青州的百姓,便和桃颜商量了一下,两人先带大队赶往青州,其余的女眷在后面慢慢地走。至于桂花花这种文弱书生,也被归类到女眷当中。
桂花花对此颇有微词,指天发誓的说要保护六小姐。梅六当没看见,一拽马缰,率队绝尘而去。
那马上的姿态是那样的英气勃发,俊帅潇洒,看得桂花花双眼都发直了。真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行了,别发花痴了。”梅饭从后面推了他一把。
当然没敢用劲儿的那种。饶是如此,桂花花也踉跄了一下,他回身看她一眼,用极度哀怨地声音道:“苏饭,你打扰我了。”
“打扰你做梦了吗?”饭饭嬉笑着捉弄他。
好吧,就算他做梦吧。桂花花用手挡住眼,装瞎子。她这张脸实在太炫人,对着这张脸发脾气,就是神人也需要胆量啊。
桃颜一走,梅饭有一种彻底解放的感觉。纱帽也扔了,干脆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