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离岛上去,他们一看那岛上水土不错,也就这么安顿下来了。”
程若玄听得睁大了眼睛。“流离失所”对她而言只是史书上的描述,她还是头一回亲耳听闻,就在离自己家百余里的海上,几年前竟发生过这样的事。她想想又觉得不对,半信半疑地道:“我看大家划桨这般费力,怎么从前的人随波逐流就能到啦?”
水手笑道:“小丫头没怎么在海边呆过吧?现在吹的是北风,咱们这一路上都在跟洋流较劲;岛民漂过去的时候却是夏天,洋流和风向都是反的,可不就把他们送到岛上去了?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好事,送过去容易,回来就难了,况且那些人不是打小靠水吃饭,造船的工夫不大行。听说他们刚到那儿的时候,回陆地一趟可真是艰难,险些就饿死了;后来跟过路的渔人、船夫结识了,岛民需要什么东西,就托我们帮忙。一来二去,也就相熟了。”
程若玄点头道:“乡民淳朴,也真是热心。”
那水手就道:“反正都是靠海讨生活,互相搭把手,那也是应该的嘛!估计是因为遭过大难,岛民有点拘谨怕事,也不爱到陆地上去;但真要在这一带遇上麻烦事,他们也肯出来帮一帮忙。”
程若玄默默把此事记下了,等到送完晚饭,点上风灯,再经过荆风身边的时候,便借着歇脚与他讨论航向。
“我方才看见的那座岛,位置在滆乡东南方二十里。船再走一阵就能到了。”她估算道,“是不是离岛?”
荆风视野有限,往舷窗外看了半天,仍不能确定,只道:“如果方向对的上,那就应当是了。”他甚少有这般不能决断的状态,说着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我不怎么出远海,也就在那儿停过一回。当时我们的帆太旧,给风吹烂了,临时找岛上的人要了块布。”
程若玄想起水手的话来,“果真是肯帮忙的。”
“你已听人说过了?”荆风看她一眼,“也是,海上讨生活的人都知道这个地方。从前渔船只要到了远海,那就是无依无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近几年有了离岛,境况可是改善了不少。火长从前还提过,他前两年遇上风暴,整艘船倾翻,是岛民救了他一命。离岛虽然跟滆乡有些距离,这几年也累积了不少交情,算得上是我们的乡亲。”
他这番话也佐证了水手先前所说。离岛上不过是一群背井离乡的苦命人,怎么说也不像是需要派兵去的地方。程若玄心想船上的军士或许不是奔着这么个世外桃源去的,又问道:“再往前还有别的岛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