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陈拙一块儿把尾舵修好了呗,还能有什么事?”荆风眨巴着眼睛,闪烁其辞。
“你别蒙我。修船能弄出外伤来?”程若玄无奈道,“况且你与陈拙先前那般不对付,现在倒好,下了一趟水,好得快要跟人家称兄道弟了。中间必定是发生了什么。”
荆风叹了口气,低声道:“瞒不了你——我俩互相救了对方一回。”
“怎么说?”程若玄眉间一蹙,“难不成,水底下还有贼寇?”
荆风连忙摆手,“现在没有了。”他似乎有些犹豫,但很快便吐露了实情:“陈拙不让我说,我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不过是想给那几个眼瞎不尽责的军士遮掩罢了!我们钻到船底下,检查尾舵的时候才发现有个人缩在机件的缝隙里。”
程若玄就道:“连你都要靠得这样近才发现,倒也怪不得军士。竟然有人能在水里憋上这么久么?”
荆风道:“水边混得久了,自然有这样的本事。况且那人也是逼不得已,被尾舵卡住了,脱不开身。我看他装束是个岛民,念在大家从前毕竟是乡亲,便打算先把他弄出来。谁知道他水性当真厉害,人都半死不活了,居然还有余力偷袭。得亏陈拙替我挡了一下。不过——”他挠了挠脑袋,不解地道,“我记得陈拙没被他砍着,怎么还弄出血来了?难不成,是我看花了眼?哎,就这样他还在水底下泡了半天,非得沿着船底再查一遍漏网的土寇。要不是瞧见你那风灯的信号,还真难劝他上来。这当兵的可是够能忍的。”
他话音里不无佩服,此外还有些歉疚的意思。程若玄就道:“我看他衣裳并没有破,说不定真是旧伤崩开了。”他先前在船上留守,想来也是这个原因。她说着,又好奇道,“那你呢,你又是怎么救了他一回?”
“也没多大事。”荆风道,“船底下那人偷袭不成,估计是打算跟陈拙同归于尽,拽着他就往船底下塞。这回我有了防备,就把他拉住了。倘若真给卡进去,那才麻烦,掉块肉都是轻的。”
程若玄反应过来,头皮一阵发麻,“所以,卡住尾舵的那人……”
许是那场面过于骇人,荆风摆了摆手,没让她说下去,“你别想这事了。也算我们运气好,那人若不是被卡住,必定是要一刀把尾舵砍了。倘若让他得手,怕是谁下去修船都没用了。”
这话说得程若玄都有些后怕。她下意识地要躲回船舱里去,却又站住。船尚未离岸,谁知道岛上还有没有危险?她胆战心惊,却仍直直看向隐入夜色的离岛。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