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丢下荆风一个人,她胡乱想着,自己留在这里,好歹能多一个人报信。
好在,那不可知的危险尚未到来,陈拙已返回他们身边了。对上两人仍有忧虑的目光,他只摆手示意不必再提,便跟在他们身后,送二人一道返回主舱。程若玄抬头望去,只见阁楼上一片漆黑。她心知闻人月为着观星,或许不会点灯。但她踟蹰再三,仍忍不住关心道:“闻人大人呢?”先前说到一半,闻人月似有相帮的意思,却还没商讨出个对策。
陈拙还未答话,荆风已抢先道:“怎么,都是做官的人,陈拙还是陈拙,闻人月就是闻人大人?”
程若玄愣了一下,陈拙就笑道:“这怎么能一样?以闻人大人的官职,莫说是阿玄姑娘,任谁见了他,都要称一声‘大人’——大人这会儿还在阁楼上。”程若玄得他解围,便不再出声。她心中却明白荆风说得不错,能有什么不一样呢?许是因为闻人月那般敬重她外祖父,又难得遇着一个能在观星测算方面谈得来的人,她才感觉与他亲近些罢了。
陈拙继续道:“要不是姑娘问起,我竟险些忘了。大人托我带话,说临到下船,还请你上阁楼去找他一回。”他急匆匆下来,是真把这事抛在了脑后,话音里颇有些歉意。
荆风皱眉道:“什么事?”
程若玄福至心灵,明白闻人月这是要帮她回明州了。她此刻也不便解释,只得随口编了一句:“想必是交接牵星领航的事情。”她说着便揶揄地看向荆风,“这不还是你给我揽来的重任?”陈拙跟着点了点头,看来闻人月在他面前也是一样的言辞。程若玄不由松了一口气,如此说来,闻人月是未曾把她的身世透露给旁人了。这样最好,她不无感激地想,常有好事者把各家闺秀列在一处品评,姑娘们自己足不出户,一点真假难辨的轶事却能传遍世家。程若玄自己倒也没什么,只是倘若这番流落经历沦为他人谈资,那便要给裴家蒙羞了。
进了船舱。陈拙便直奔尾舵,再度查验无误,又与火长说过,这才开了船。眼见采珠船离岸,缓缓向着返回大陆的方向而去,程若玄一颗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忽地想起自己还兼着酒保的活计,连忙站起身。但她毕竟已一天一夜未曾休息,精神一松,体力也跟着泄了,她两腿一软,扶着舱壁才勉强站稳。荆风见状,过来将她一拦,“走,带你下底舱去。”
程若玄瞟一眼船上的军士,摇头道:“我还得送酒呢。”
荆风却道:“你放心,遭了这么一回,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