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赶紧回家,不用你送酒送水,水手必定一个赛一个地肯用功。况且酒食就搁在手边,想要不会自己拿?先前那曹佥事不过是找个理由把你拘在这主舱里罢了。”他追着程若玄的目光看去,又满不在乎地道:“现在也无需再理这些当兵的,岛民都被他们杀光了,船上的人还能给谁报信?我看你也累了,要不是那个闻人月非得占着阁楼,你现在都不用下去挤大通铺。”言辞之间,仍有些不平。
程若玄摆了摆手。那阁楼岂非本就是闻人月的?况且她这会儿算是平头百姓,真要如荆风所说去跟钦天监正争一个阁楼,是僭越了。
下到底舱,荆风给程若玄挑了个两边有支撑的角落。风浪虽已平息,船中却仍有些颠簸。这地方好歹有舱壁能让她扶着,还有一扇给海水冲蚀磨花的小小舷窗,铺上草垫,也能充作安乐窝。只是两人尚未收拾停当,一众水手已跟着下来了,稻草都懒得铺,没一会儿便四仰八叉躺了一地。程若玄扫了一眼,主舱里的人约莫下来了一半。看来荆风所说也不全对,大伙儿即便着急回家,也总得轮着班歇一歇。
但周遭躺着一群莽汉,程若玄再累也不敢歇下了。荆风觉出她神色有异,便搬了几块木板过来,在她身边隔了一圈,拍拍结实,这才从木板上方露出脸来。“我就在这边替你守着。”凛凛的波光映入他眼瞳,竟也沾染了某种值得信赖的温度,“放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