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来酒铺的掌柜小心翼翼地将账本交给谢鼎,虽然知道多是被骂几句,但还是忍不住担心会被这位江湖上有偌大名号的东家给打成残废。
大多参与营生糊口的伙计帮闲,心底里都十分不愿跟随江湖人厮混。试想,若是东家是个普通商人,即便做错了什么,也最多挨顿骂,或者被扫地出门,可换成江湖人呢?一言不合就挨揍,真要惹急了对方,性命都没了。
谢鼎正检查账目,看得专心致志,忽然侧过头静听,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东家,怎么了?”
谢鼎叹了一口气,将账本合上,伸手拿起搁在一边的长剑。
掌柜瞧见顿时感觉腿有点软,想伸手扶一把座椅。
谢鼎犹豫了片刻,又放了下去,站起身对掌柜说道:“你将账本收好,我去办点事,晚上你带着我的剑和账本,去府上找我。”
他从后堂走出柜栏,停下脚步,拉了下领子,整了整衣摆。
街心两个男子面对酒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走了出来。
他也不看左边站着的叶云生,只拿眼盯着右边的云五靖。
“是你过来,还是我们进你铺子里坐坐?”云五靖没好气地问。
他看了看左右,说道:“现在生意难做,要是砸了什么,更是亏了老本,给谢某一个面子,就这里说,可好?”
云五靖点了点头,走过去勾住他的脖子,也没有别的动作,认认真真地问他:“你是开酒铺的,问你个事,为何长安的酒贵得如此厉害?”
谢鼎是老江湖了,更是长安数一数二的豪杰,竟被对方问得怔住了……他反应过来,面色不变地说道:“国泰民安,百姓手里钱多了,自然卖的就贵了。”
云五靖砸吧了下嘴,说道:“可我手里钱不多,你能不能送我些酒?”
谢鼎连忙点头应下:“可以可以,铺子里刚进了些三年的西凤酒,我等会儿让人送到府上去。”
云五靖斜眼瞧他,道:“什么府上?就阿生那个破院子,你认得?”
“认得。”
云五靖两条眉毛一沉,语气变得冷厉起来,“方子墨张晴子的墓地也认得?”
谢鼎头上豆大的汗珠子成串地淌下来,却沉得住气,说道:“认得,可要我带路前去?”
云五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谢鼎,过了一会儿,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露了一丝笑容,说:“不劳你大驾,指点一下就好,我和阿生还要准备准备,打算过些日子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