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就是不能接受。毕竟,他跟黎江北分属两个不同的圈子,各有各的游戏规则,黎江北可以坚守住一个真理不放弃,他不行,他得动摇,得左右徘徊,有时候还得作出牺牲,作出让步。这叫做政治的艺术,更叫做政治的无奈。真的,周正群现在越发感觉到,从政跟搞学术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坚守与妥协。学术这口井,你越是坚守就越能出成果,因为它是井,坚守才能钻得深。从政却是场里的游走,这场就是人们说的官场。既然是场,你就不能守住某个信条不放,你得学会在场内迂回,学会在场内出入,况且现在这场里规则已不是一条,有许多,明规则、暗规则、潜规则、亚规则等等,哪条规则不遵守都不行。单纯地遵守也不行,你还得学会利用它,把玩它,既不能太偏离也不能太投入,总之,你得在这场里游刃有余。
这些,他能跟黎江北说吗?不能!
比如闸北新村的搬迁,按说一期工程刚一验收,他就应该积极组织搬迁。但他能积极吗,或者说他能急吗?不能!他一急,夏闻天第一个不高兴,夏闻天是闸北高教新村的坚决反对者,作为夏闻天一手培养起来的干部,他怎能在这事儿上积极?冯培明也不高兴,闸北高教新村是冯培明在省**主管教育时一手抓的工程,是冯培明这辈子干得最惊天动地最漂亮的一件事,他要是犯急,冯培明会怎么想?
他得先等冯培明急,冯培明急了,他才能有所行动,这行动,还得顾及夏闻天的脸色,顾及班子其他成员的脸色。复杂啊,要不然,搬迁能拖到现在?
更重要的事,庞书记到江北后,从来没对闸北高教新村发表过意见,他怎么想的,谁也摸不透。摸不透你就不能乱行动,这就叫规则!
想到这儿,周正群苦笑了一下,黎江北嘲讽他滑,这能叫滑?这叫摸着石头过河,过不好,掉水里淹死的先是你!
周正群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奇怪,今天的主人怎么还不到场?
这主人,就是负责江北大学一期工程建设的建筑商万泉河。
一想这人,周正群的脸又阴了。
万泉河现在越来越神秘,神秘得让周正群都摸不清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在春江**大楼搬迁典礼上,周正群心想怎么也能见着他,几个亿的工程,他万河实业一家就干了80%,春江市搞那么大的庆典仪式,他愣是不照面,只打发自己的妹妹万河实业副总裁万黛河出面。如此安排,在全省建筑界,恐怕也只有他万泉河能做出来。
难道他今天还不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