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皆是米白色的对襟长衫,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布鞋。之所以一眼辨认出他们是书生,乃是因为他们的长衫之上绣着‘亨达书院’四个蓝色的绢字。
沈牧大学的选修课便是‘围棋’,学了四年,虽然不入段位,但总算勉强够了学分。他身体本就瘦弱,又因为家庭的因素,不愿太多与人交流。故而那些热门选修课,如篮球、交际舞终是不适合他。
围棋作为国粹,有着上千年的历史。虽然相较于现代体育竞技来说这种活动太过于耗费精神,往往杀上一盘,需要数个小时,快局也要半个钟头。但对于喜欢奇门道学、数列极限的沈牧来说,确是再好不过了。因为围棋,沈牧也曾有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恨故事。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沈牧没想到在这个世界居然也有这样的活动,当即走上前观战一番。那对弈的两个书生,面色凝重,棋盘上白子黑子各占了半壁江山,确是已陷入僵局之中。
另一名观战的书生见到沈牧,颔首示意,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观棋不语真君子,沈牧自然知道。冲着那书生还了一笑。
沈牧为了能够探听消息,早已换上了云照国中寻常商旅的装扮,而不是之前那种袒露半个胸口的唬人装饰。云照国的常服有些类似于唐宋时期的衬袍,穿起来虽然有些麻烦,但舒适度还是可以的。
他盯了会儿棋盘对局,便知这两人棋艺十分稀松。棋盘上的棋子许多都是毫无意义的落位,看着好像占住了星目,但是却无法纵连起来。“多子围空方胜扁”这样简单的道理似乎都不太懂。其实沈牧不知道,他所学围棋之时,乃是集了几千年的对弈残局所总结出来的经验和规律,各大名家的手法,各国九段棋师的对弈局,应有尽有。这些对局,又岂是这两个书生所能比尔。
忽然间,持白子的书生将棋子反立在棋盘目上,道:“程兄棋高一着,这一阵,我又败了。”
那名姓程的书生爽朗一笑道:“侥幸,侥幸。不过赢了半子,多谢高兄承让。”
观棋的那人道:“我说高程两位兄台就别谦让了,依我看,你们二人都是咱们书院最厉害的棋手了。”
那两人哈哈一笑,齐道:“夫子的棋艺,咱们是万万比不上的,郭兄这话若是叫夫子听见,可是要挨板子了。”
那郭姓书生道:“不碍的,不碍的!”
他们三人言笑之间,沈牧却眉头一皱,捡起那颗反面的白子,随手放在棋盘右上角黑子一串的一目之上,道:“这局明明还有的救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