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凌清溪沐浴更衣后半卧在塌上,漫不经心的翻着一本《夜雨诗集》,嘴里念念有词:“古来妙笔如仙词,墨痕淡淡令人痴。纵便化雨落九天,不与袁易洗恶诗。”说完,一甩袖,将书搁在了一旁。
正在桌案前练字的月影停笔侧目,连忙说道:”姑娘是说袁大人的诗写的不好吗?人家可是国舅爷。这话可仔细些,出去可别乱说。”
“好与不好权是各人感受罢了。只是,诗词写的这般隐晦幽涩,我不喜欢。“清溪好似对于袁易的身份也不甚在意。说完,她瞥了月影一眼,佯装薄怒,直了直腰板:“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今日的字帖就再多临一副吧。”
“啊?”月影先是瞪圆了双眼,又瞬间撅起了嘴唇,流露哀怨之色,似是求饶。
可她瞧着自家姑娘未施粉黛的脸上白净清灵,细弯的眉毛微微上挑,深远的眼眸间具是静然以待,便知没有商量的余地,也只得默默低头继续临摹,嘴里却心不甘情不愿嘟囔起来:“你今天不是应该开心的吗?这都要随圣驾去宝鼎山了。你不是很想去看宝鼎血鹃,玉亭春月的美景吗?”
提起随驾宝鼎山一事,凌清溪眉间微微皱起。凌德言和她交代此事,慎重而仔细,言语间尽是担忧,全无喜悦之感。父亲的疑问也是她的疑问,现在他们知道的唯一理由便是此前父亲奉命巡查西南,惩处了几个贪官污吏,可这点功劳怎就赢得如此赏识?今晚,父亲明显有些话欲言又止。此时,哥哥若在就好了,他定然能帮着父亲分析应对。
“姑娘!”凌清溪的思绪被月影突如其来一声叫唤给打断了。“姑娘,你会带我去的吧。”月影提着笔,一脸期待。
凌清溪又撇了她一眼,垂目点头:“父亲说按规矩我可以带个随从,我哪能甩得了你啊!”
月影一听这话,欢喜雀跃,觉着这满桌自己写的字都好看了几分。
清溪看着她傻乐的模样,不觉好笑,“就有这么高兴?若是三五伙伴,春日同游,无拘无束,美景方才是美景。此次伴君出行,礼仪规矩甚多,我是半点兴趣也无,真真是破坏兴致。”说着,她仰面一躺,叹气连连。
月影赶紧搁下手中的笔,跑至床榻边,一副求贤若渴的表情:“姑娘,你和我说说这祈福仪典。我们是不是要在宝鼎山上待好几天?”
凌清溪瞧着月影扑闪着眼睛,满心期待着她的答案,便一股脑的起了身,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朝开立至今,已立三代。祈福仪典,每三年一次,自太祖立下这规矩起,除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