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阳光都变得倏倏然凝固。
预料的一通诘问、那可以想见的疾风骤雨并没有如预期而至,又是须臾,武皇只是浅浅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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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下洞庭初,思君万里馀;露浓香被冷,月落锦屏虚;欲奏江南曲,贪封蓟北书;书无别意,惟怅久离居……”这是上官婉儿有那么一个时刻被万顷心绪悉堆心口,那般作弄且逼仄的压迫感凛冽的叫她无所适从,她忽然就感念诸多,遂借了一位独居幽
阁、思念离居远行丈夫的女子的口吻,而就这般顺势吟念出的断续句子。有意无意的斟酌一二后,复挥袖走笔,为这一阙寄托幽思的华辞提就了一个《彩书怨》的精致词名。
安于寂寞、享受寂寞,这在纷繁错综、持着一双睿智的冷眼也看不真切的铅华浮躁世界间,固然是最好不过的苦作乐、难得清净。但毕竟是人,人在有些时候也确实是需要一个可供倚靠、可托绪思的人或者物亦或者是无形的精神羁绊的!
没有想到的是,当初原也无心而成的这一阙《彩书怨》,居然会成为上官婉儿时不时便禁不住吟咏于心、却在同时将那个人绝尘的身影浮现脑海时最有效的医相思之病的良药。
即便她在潜意识里始终不愿去承认,不愿承认自己已在不经意间染就了这最碰触不得的“相思”二字!
这样作弄的缘份、这样纠葛的缠连,幽回婉转、绕指回肠,没了七弦琴、碎了八行书、折断了九连环……却终也望不穿那绵亘一道长亭十里、巍巍一座如画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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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盈薄剔透的青瓷小盏被狠狠的摔碎在地上,撞开了晶耀的玻璃花时,便是那么清脆的一声泠响。
根本不消放眼去看,只闻这声音便知道来俊臣此时此刻这心里是有多么浮躁、居然连这样一个一贯优雅的人都被不知是怎样的心绪作弄到这般失态的地步!
正在院子里持了轻罗小扇、逐着那流连花间的蝶儿、步态娆娆的虞素听到了突兀而来的响声,未及多想,赶紧沿着院落小道跑进了内室里去。看到的便是这青花瓷盏乱乱破碎的一幕。
侧旁雕花的小几前,来俊臣正将那猛地抡起袖子狠摔瓷盏的姿势疏解开去,将那开阔的剑袖负于了笔挺的身后。
虞素一时解不过情势,只见夫君那一张美的耀眼的俊面分明还带着几分未及收去的燥乱,甚至略有愠色;而明净的侧颊上浅映着些窗外花树斑驳的碎影,又把这整个人渲染的美好的活像一幅泼墨走笔的自然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