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该啊,太不应该了。在他身边满打满算着也有几个年头过去了,自己夫君的素性虞素是了解的。这样内涵渊深、思绪灵敏、一向沉稳有度的来俊臣,从不会控制不住素乱情绪的来俊臣……眼下却又是怎么了?却是缘何有了如此反常的态度呢?
是时这普天之下若能有什么事儿可以把他的情态逼到这样彰显无疑的地步,那么由此来看,那其的利害关系是可见一斑的:“出什么事了?”愈是了解便愈会让虞素觉的不安,她纤心浮了层细密的焦虑,轻着语气徐声问的小心。
正值盛夏天气,晌午才过,酷热的艳阳却在这时依稀有了消减的势头,但周围一切依旧全都笼罩在氤氲的水汽里,就连那扯着嗓子嘶鸣了经久的蝉虫此刻似乎都打了些萎顿的蔫儿,变得有气无力的。
也不知是不是这样的环境感染了心绪,搅扰的心情愈发的烦躁难平。俊臣没去答虞素的话,漫不经心的抬目往洞开的轩窗外扫了一眼,也是无趣。顺势抬手抚了抚滚烫的额心,方才的失态已经被他竭力的按下,适才吁了口气、只跟她说没事。
尔后便也没再理会未及接口的虞素,他自翠玉束腰间取了那把水墨折扇舒展在指间,径自抬了步子一路出府去散心。
虞素下意识回眸,即便俊臣并没有向她多吐露关乎官场、关乎时局间的一个字,她跟在他身边这样久了,便是耳闻目染,心里也是有那么几分清楚的。
她心知,俊臣定是对于一些即将到来的大事情有了感应!花无百日好、人无千日红,朝堂上的风雨变迁、局势上的错综复杂,旦夕间便可改换天地翻云覆雨的事情本就是无常的,谁人又能算的一丝不漏呢?
但他既然不说,她也不好再问,见他渐行渐远后,她只是摇了摇头,心底下莫名的起了一慌。先前于着柳下花荫扑蝶的那股意兴早已无了踪迹,闷闷的折步回了厢房小憩。
……
面目上从来都含笑优雅、一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来俊臣啊,时今之所以会有这样过激且有些失态的反应,其实也不难怪。
若问这事情的源头,这还得从民间一个不知怎么就流传出的无稽流言慢慢儿说起!
就在前阵子,神都城邦的坊里坊间突然有了这么一个说法——“代武者刘(流)”。
单从字面意思上去剖析那些许的天机,这个不知是童谣还是又是哪一处显现出的神迹的意思,似乎是在告知天下人“代替武皇执掌江山的,是一个姓‘刘’的人;亦或代替武皇执掌江山的,是皇室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