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慰。然婉儿心思却于湍急渐渐明朗,她清楚的,若要论起这一切的归结、一切的缘起,其实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刺激的助力——便还是那数日之前,早已经被搁置下来不做提及的明堂一事!
明堂没有了,明天是武皇得天命的象征,是天命啊!那得着天命的明堂已经随着薛怀义那一把骤降的大火,顿然间一夜便散成青烟化为了乌有。
武皇她原谅了怀义、宽宥了怀义,但对于怀义的赌气以及怀义的过失,她真的就忘得了么?
并非是对薛怀义斤斤计较,而是对她自己啊!
这场大火倾尽了埋天葬地的大势头,似乎摆出了世上人间极致癫狂的大阵仗!燃的又岂止是一个明堂?这火燃的太肆意、太不管不顾没天没地了……
原谅与忘记,从来都不会划上等号!曾经有过的事情就是有过,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怎么着都是消散不了的;这样的曾经有过,就如同在武皇心上划了一道无法愈合的疤痕,昔日里分外亲密的两人之间其实已经存了间隙,即便表面上看起来依旧与初时无异,却是再也做不得完好如初。
随着明堂的不在,即而又是这接连着的一干国事繁冗如斯,这阵子以来压得武皇几乎就要透不过气!原本午夜的惊梦与明堂的损毁,两者之间本没有什么过度的联系,可谁让明堂已经不存在了呢?又是在这么个节骨眼儿上正赶上了!
故而这一切的一切在武皇的心里,便开始作弄起来,似乎总也有着一个明堂不在、天命不佑后滋长出的类似这样的阴影。
夜光如冶、帏幕合风微微晃曳,将床榻间半个身子埋在锦被里的武皇的身影扯的有些朦胧,又被这满殿燃起的烛火簇拥着,投出一抹乌沉色暗夜的同时也显出了那沉淀于骨的几分孱弱。
婉儿从没有见到过如此柔弱无助的武皇,这个女人在她心里、在任何一个人的心里都是那么的强势,那么的果敢英毅……伸臂缓抬,婉儿就此搂住了女皇的肩膀,将武皇半拥进自己单薄的怀抱里。
武皇梦魇渐散未散,仍还在不断的徐徐碎碎的念叨着什么。婉儿只得随着她不断梦呓般的呢喃而连连轻摇着头:“不会的,陛下是得着天命的呢。明堂只是一个外在的象征,怎么可能会危及到陛下半分?”缓气时眉目柔和了一下,即而又道,“陛下不要杞人忧天、不要乱想了。不会的,不会的……”她的语气沉沉软软,入了耳廓却很柔和,如若一湾清涟明澈的水,又浅浅流露着山水墨画般的点滴禅味。
便在婉儿这样细致的安抚下,武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