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长安前往潞州,反倒可以更好的磨练你的心性、保全你自身这份与生俱来的干才。”心念忖起,旦这话说的极认真。这是早在领了圣旨之后他便反复作想的。他的三郎是一块儿无瑕美玉,所以更迫切的需要一个磨练自身、真正成为稀世珍宝的契机。宗此举,福祸未知!
隆基心弦又一拨动……父亲这席话说的不显山也不露水,可这字里行间充斥着的叮嘱和告诫虽婉转却也明白。父亲是让他戒骄戒躁,让他不要就此被摧垮、就此沉沦。在赋予他信任的同时不忘无形的鞭策他,同时也让他安心前去、不要过多记挂长安这边儿。
会意在心,隆基凝目看定着自己的父亲,岁月的风尘在父亲面上落下了多多少少的痕迹,虽然这个男人依旧是丰姿卓绝的翩翩儿郎,却多少有些风霜的浸染与沧桑的薄铺。
自己长大了,父亲却老了,这是自然的规律,但看着看着,隆基心那份化不开的悲意却越发堆叠弥深。他不敢再流露出过多的负面情绪来搅扰父亲本就难安的心,父亲的不舍、关切、告诫、希翼、叮嘱、记挂……他都明白,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好再度点点头,有些时候无言其实是最好的默契。
不消多言,李旦亦明白。
儿行千里母担忧,父亦如是,李旦这个既做爹又做娘的更如是!
风过时衣袍汩汩、发丝曳曳,二人转目瞧见一旁默默而立、泪波盈睫却不发一言的太平。
隆基蹙眉,向太平那边行步过去,轻靴点地时踩的铺了厚厚一层枯叶的地面“咯吱”作响,萧萧的瑟音似乎渲染了人儿心头这份离情别绪:“令月。”三郎颔首,声息因沉淀而显得深情如许。
太平惶然抬首,早被泪波浸染的模糊一片的视野倒影出他一圈浅浅的轮廓。她想看清他,不愿这最后的映像便是这一个囫囵的大概,于是她抬袖拂拭了一把眼泪,广袖起落间又甫然知觉这个动作弄花了面上的脂粉。她顿然无措,惶惶然的把头偏向一侧、不敢让他瞧见自己此时的狼狈。
这份狡黠的小心思是下意识的反应,隆基微聚眉峰,起先不是很明白,即而猛地恍然。同时他忽觉的好笑,他们之间已经那样熟悉,她却还要记挂这些?
念头猛地如同涉水迂回在心,兴许也是情景所致,瞬息间隆基忽然念起那一句古话,那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女为悦己者容”。
是因自己在她心太过分的重要,所以她才如此计较这些,连若许妆容的擦花都不敢、都极怕被他看到么?
这个不靠谱的念头浮